第二十二章 溪儿
        “现在高矜应该有十岁了吧！正好长溪儿两岁。”百里全自语道。

        在后面的日子里，百里溪曾经在和爷爷采山药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高矜练功的样子，这些高矜并不知道。

        通常道观的水都是由小道士用木桶从观后的山泉处抬的。从奇炉传授他们武艺后，就改由高矜他们五个师兄弟每人每天独自提十大缸水，以此增加他们的体力。高矜年纪比师兄们小得多，师兄们特意让木匠给高矜做了一对小号木桶。高矜天生神力，两只小木桶提水，行走如飞，他自己很是得意。有一次提水让百里溪看见了，百里溪故意气他说：“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还提那么小的水桶，羞不羞！”说完冲高矜作个鬼脸跑掉了。高矜被她一气，此后真的换了一对大桶。高矜那时也只有十一二岁，顽皮习性还没有彻底改掉。他想要戏弄一下百里溪。那时，由于百里溪刚到华山没有几年，对山中的环境不熟悉，而且十分傲气，高矜更是看不过眼，想让这个小姑娘吃吃苦头。

        一次，高矜看到百里溪似乎很着急在寻找鸟窝，想到她可能是想要掏鸟蛋。于是抓来几条草蛇，拔光它们的牙齿，找来一个废弃的鸟窝放进草蛇，把它挂在百里溪必经之处一棵小树上。那时，百里全生病，百里溪想要掏一些鸟蛋回去给爷爷补身子。看到高矜做的鸟窝，不假思索就爬上树，当摸到滑溜溜的草蛇时，平日里虽胆大，但突然一惊之下就从树上掉了下来，看到这里，高矜有些后悔。幸亏百里溪从小习武，落下树后未曾摔伤，不过还是一路小跑回家而去。从此野性和傲气减了不少，高矜的心里也有些失落，后面他就很少在见到百里溪单独出来了。

        高矜因为做了令自己愧疚的事，在后面的几年里，少了一些贪玩杂念，一门心思专心习武。他的武艺长进飞快，到最后他把小时候的那些调皮事慢慢得忘记了。

        再说百里溪从树上掉下来后，她也明白了一定是高矜做的手脚，不然树上怎么会有蛇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百里溪一点也不会怪罪他。但是，从那次以后高矜好像也是明白什么一般，再也没有走出青炉观，百里溪想要再次见到他也是不易。只是每天早上她捡拾蘑菇路过青炉观外的小山坡时，依稀能够看到他在观内练功的身影。每天依旧会看到他的四位师兄到泉边提水，却怎么也看不到高矜。

        那时，百里全已经病了，那是在一次狩猎时遇见巨毒大蛇伤人，他救下那位农夫，自己却被巨毒蛇所伤，伤势严重，奇炉带高矜过来看过一次，用自己精心配制的丹药让百里全内服，抑制了毒性扩散，毒根一时却不能解除。奇炉告诉百里溪，她的爷爷需要慢慢调养，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百里溪感激不尽，高矜却是愧疚难当。他想着要帮助百里溪，但是又没有法子，在他的心思里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因为百里溪的缘故。

        不能帮助百里溪，他只有每日苦练武艺。

        后来，百里溪听一位老猎户讲，华山玉女峰有条毒沟，那里有一种与五毒之物为伍的雪貂，它以吸食各种毒物身体溢出的毒液为食，应该可以将百里全体内的毒根吸出。百里溪喜出望外，她不顾生命危险，三次闯入毒沟，最后一次很幸运，抓到一只小雪貂，每日用雪貂为爷爷吸毒，足足有两年时间，才彻底将毒根除去，到最后这条用来治病的小雪貂因吸食过多，竟被毒死了。百里溪又花了将近一年时间采集中草药为爷爷进行调养，百里全这才恢复如初，经过这一场磨难，百里全对自己的小孙女又多了几分溺爱。

        这几年，日日夜夜都是百里溪精心伺候，煎汤熬药，端茶送水，无微不至，百里全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病好一点，他高兴地流出老泪说：“溪儿，可苦了你了。”

        七年时间很快过去，百里溪在不知不觉中出落成为一位美丽、聪慧的端庄秀美姑娘，她的美是一种含蓄美，可爱至极，又多了一些山野气息，热情奔放，似花儿一般绽放，似宝石一般绚烂。

        再说，高矜在观中和师兄们忙完师父的七七浩劫，处理了众多后续之事。大师兄自见沉稳，踏实，将观内的各项杂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众人是心服口服。全观上下齐心协力，青炉观又有了往日的生机。自见把师父在世时的自画像摆在祖师堂的后面，重新宣布训诫，对外宣布为鬼谷华山派。几位师兄年长高矜许多，本以为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他们也不知道祭师大典上发生那些神秘的事情的缘由。鬼面人事件后，天下武林太平如初，风平浪静地好似什么也未发生一般。现在在他们的团结之下，因为有鬼谷七十二路门人后生齐聚华山的盛世，虽然被鬼面人所搅乱，但是华山派的名气反而又大了很多。

        高矜想到刚刚学有所成，师父就离他而去，心中自然十分悲痛。好在有师兄们主持华山派的日常事务，他就放心了许多。再次念到父母时，已是盛夏之日。辞别众师兄和观中道士，高矜开始自己历炼江湖之行。

        来日，一早。

        高矜牵了师父赠给自己的白马，在师兄们的目送下一路向下山而去。晨光洒满林间，翠雾依稀，青烟渺渺，别有一番景致。从来没有这样细致欣赏过华山的风景，现在要离开时，心中又多了一些感慨，美景虽好，但他的心却早已飞到父母身边。

        青衣道袍，白色骏马，高矜兴奋异常，想象见到爹娘时的样子，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匹宝驹千里马是师父在七年前从匈奴特意为自己购置，最通人性，陪伴在高矜身边也有七个年头。高矜索性让骏马自行在山间小路信步而行，自己则跟在马后，山路较窄，心里虽然急切，还是需要一步步走下来。

        当到山下平坦之地时，已是烈日当头，高矜看到路边的山泉叮咚，确实有些口渴，就低头喝水。童心未泯的看，看到一只蜻蜓点水越过山泉，想要用手抓时，猛然间，隐约听到不远处树林中似有呼救之声，他顿了顿，那声音忽隐忽现，听声音，好像是一位年轻女子在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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