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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闲逸老翁 (1 / 2)
文宓不知道是哪个闲人把雪雕乐园这事传到刘禅耳中的。
刘禅的来信很简单,他想趁着积雪未融,带这全家老来领略下北国风光,敬请文宓莫要介怀。
文宓看完没有回信,不是他介怀,是他没有介怀的机会。因为皇帝已经批准刘禅这个得寸进尺的要求,而且派齐王来陪同刘禅参观,是免得旁人议论文家。
皇帝下诏的时候,齐王司马攸恰好在旁边,来了个毛遂自荐。大宗正司马望近来身体欠安,便由司马攸代表皇室陪同刘禅参观文府。
司马攸也带来全家老,算是公事私事两不误。
文宓对此无可奈何,只好一起迎进来。
文宓出面接待齐王和安乐公的孩们,齐王妃和安乐公的妃们便只能劳烦裴琰代为接待。齐王妃是贾充平妻李氏的女儿,虽然不受郭槐的待见,可自也和裴琰见过的,算是熟识,由她接待正合适。
刘禅主要是为喝茶来的,文宓没让他失望,把龙井,铁观音,碧螺春各准备一份,请他细品。
刘禅是个好茶的,他做过蜀地的皇帝,喝过好茶。可文家这些茶都不是蜀地的,他初次品尝,不似三个儿那样牛嚼牡丹,而是细嗅慢品,连声叮嘱文宓慢些冲泡,一茶三泡,每一泡他都要细细品尝。
文宓躬身领命,看着闭目回味的刘禅,不忍打扰,暗叹这亡国之君过得也不容易,他根本不是个做皇帝的料,身上没有一丝帝王威仪,也没有一点架,完全像个退休赋闲在家的悠闲老人,亲切随和,嘻嘻哈哈,一点没有羁旅他乡的忧愁。据他是所有亡国之君里活得时间比较长的,文宓觉得心态好是重要原因。
也许光复汉室并不是刘禅的梦想,汉朝也是个腐败的朝廷,光复有个屁用,刘秀中兴过一次,然并卵,只是继续重复兴盛到衰败的过程。而且衰败的更快。
文宓觉得除了刘备那野心家,没几个老百姓愿意回到汉朝过苦日。只要汉族人做皇帝,姓什么很重要吗,喊光复口号的人,都是为自己的野心而努力的人,百姓的疾苦根本不在他们眼中。
刘禅没这野心,文宓看他饮茶的神情,知道吃喝玩乐才是他最大的爱好,决定满足他一番,也算谢他及时投降,让蜀地百姓早日脱离战火之苦。不然死扛到底,谁知道他的爱妾春香能不能活到现在。
人的一言一行都能表露生活态度,刘禅是安心玩乐的,细心品茶,好奇地询问茶具制作方法,拿着紫砂茶宠都能把玩许久,和文宓得投机,不再正襟危坐,斜倚着跟他话。
文宓不觉得失礼,取来高墩和暖垫,让刘禅靠得舒服些。
刘禅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了,身骨不好。行将就木的老人,多几句话,结交做个茶友没什么。不像他儿刘瓒,始终一本正经,摆出和齐王一般的自矜表情,仿佛还要维护皇室威仪,投降了便要本本份份做降臣,装个毛线。如果不是看在刘禅面上,文宓很想请他到水池里凉快凉快。
文宓在观察刘禅父,司马攸也在观察文宓,很想了解这个前段时间斩杀他护军中尉,让他丢尽脸面,饱受攻讦的人,甄德不只一次跟他过,文宓是个随性,闲逸的人,一身才情全用在玩乐之上。
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刚进门时,文宓执礼甚恭,言谈举止并不出彩,从泡茶开始,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对茶事侃侃而谈,如数家珍,跟刘禅聊得非常投机,厅中六个人,唯有刘恂能能插几句话,旁人都是铁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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