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三年五年算个鸟
        “坐！”

        下午，英中坐在隔壁整ｂａｏ车间里的张办公桌旁边，指着他脚边只巴掌大小的小矮凳，这凳子让他高高在上，ｑｉｎｇ势对比，格外分明。他的教育如上午训话，简洁明了。

        “黎晓风啊，你说你有这个能力，啊？好事体，我们欢迎！但是，你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发挥专长，是能不能适应我们这里的环境！必须要适应！劳动是强制ｘｉｎｇ的！当然了，你有这个专长，如果我们考察下来确实可以，那么在适当的时机，我们可以考虑！但你要记住，这个不是你考虑的问题！好吧？知道了吧？回去吧，啊？叫下个过来。”

        晚上回去，编织袋抄了个底朝天，我很快发现，我在看守所里ｊｉｎｇ心准备LU留到现在的“江海日报”手撕ｊｉｎｇ华少了半！这是市委的党报，也在违ｊｉｎ品之列吗？既然是要没收，为什么又给留了半？

        我很快发现，这里的监舍区比新收的地方环境要好，房间里都铺了半的木地板，ｃｈｕａｎｇ铺木头漆的铮亮，干净清ｓｈｕａｎｇ。我也发现，这里犯人的生活水平跟六大队比，差多了！晚上吃饭，好多人都是给什么吃什么。我亲眼看到，在六大队，仅仅是那个杀了人的眼镜组长，差不多每顿饭都要消灭只真空。

        跟我分到个房间里的两个家伙，个叫计君，之前有过接触。就是那个新收时会临时到我们监房来窜门的家伙，我清晰地记得，在那个肚皮咕咕叫的日子，他坐在门口接过端过来的饭菜，如果轮到他的最后碗份量稍微少了些，他会来个优美的转手，把多的留给自己。还有个，刚刚认识，叫王峥秋，广西来的，盗窃，也是三年半，样子还有点猥琐。

        当我终于在ｙｅ半时分将组长布置的《认罪服法书》写完的时候，总在门外走来走去的ｙｅ执勤过来搭了话，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站在那里看门上的番号卡。

        “判几年啊？小伙子！”

        “我们两个三年半，还有个九年半。”

        “小官司！你们两个都是小官司，还有个九年半啊？也是小官司！”

        “啊？九年半还小啊？”

        “三年五年算个鸟，十年八年刚刚好。**还不够，搞个无期来养老。能够打掉才是我的终极目标！”

        ｙｅ执勤走了，但我却找回了丢失许久的感觉了。在看守所，当别人动辄判个三个月五个月或者干脆个月就放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没人认领的孩子，是被世界遗弃的灵魂；在新收监，当胖猪头说我刑期不大也不小已经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我其实还有点小小的底气，因为毕竟房间里官司比我大的有半；到了奈河桥，我终于找到组织了，面对这些动辄十年二十年无期甚至死缓的家伙，我终于有了沾沾自喜的感觉。

        鸡立鹤群，感觉不错。

        我连ｙｅ准备好了自己新近以来的得意之，第二天老湖上班，果然就叫到了我。

        “报告词要规范，听到了吗？”组长总是放心不下。不就句话嘛？从新收监喊到现在了。

        “报告景观，罪犯黎晓风，番号32451……”

        “出去！给我出去！站在啥地方？重新来过！”老湖改昨日的温和，我才发现，自己报告的时候不小心站在了岗亭的门槛上，“报告景观！……”

        “进来！”这次总算符合他老人家要求了。

        老湖队长这个人，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温和，更没有六号监白发老头的慈祥，但他毕竟年纪大了，不大喜欢打官腔，了解了我的实际之后，他的表ｑｉｎｇ有些茫然。

        “我这里就是以生产为主，无论怎样，生产这关是肯定必须要过的。你们这批来的十个犯人，虽然小官司居多，但是也都是想要好ｃｈｕ，想早点回家的人。我们欢迎罪犯要好ｃｈｕ！这都是正常的想法。但好ｃｈｕ是要靠自己努力做出来的。我们队长给你们提供机会，机会把握的住把握不住，要看你们自己了。”老湖来了兴致，“你们十个人，我想从今天起，就分为两个组，每组个大学生！看看哪边的指标先出来，指标出来的，看电视，走棋，打牌，都可以！”

        “做不出指标的”，老湖严肃地看了我眼，“在我们这里，做不出指标，永远是新收，直到哪天做出来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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