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季墨赔礼 (1 / 2)
        且说那曹操听了秦邵的那番肺腑之言，劝住了四叔曹鼎要巧取豪夺强占其地修建庄园的行为。秦邵之言，只说对了半，对赤贫之家的百姓而言，冬季腊月是个难熬的月份，天气最冷。吃食可以将就，缺吃的，两三天吃顿也能吊住性命，天寒就没办法了，冬衣也无，只能整天待在四面漏风的茅屋里，家几口人僵卧在冰冷潮湿的床上或挤在草堆里取暖。今冬至今只下了场雪，并且不是太大，积雪不厚，还算好点。若当有大雪积地数尺，压门倒屋之时，穷人家有因被冻饿而死的也毫不稀奇。

        对薄有资财、不必为衣食烦忧的中家百姓以及广有家产，良田千亩，门下有宾客、徒附的大家百姓而言，十二月是个既悠闲又忙碌的月份，悠闲的原因-----聚族饮宴、拜贺君亲，丝竹悦耳、美酒醉人，岂不快哉？忙碌则是因为等到下个月，开了春，地气升腾，便需要平整土地，迎接农忙，所以需要先把田器、耕牛备好，定下任田之人，并及将宾客、徒附、奴婢配对，以等开春耕种。

        不过像对雀阳里季氏这样不事生产、专豪杰为业的“轻侠家族”而言，他们不事生产，不需要像豪大家样为农忙准备；他们多加有财产，也不必为缺衣少食烦忧，而至于会晤亲朋宗族、饮宴欢乐？他们年到头的日子都是在饮酒赌钱中过去的，也不觉得和往日有何区别。

        便在周澈令姜枫、邢刚诸人去探查季氏底细的第四天，季墨闲来无事，在里门口的塾中闲坐，与里监门斗鸡赌钱，见有两人在门口探头缩脑，即丢下计筹，出去问道：“你二人是谁？来我里中作何？为何探头缩脑，不似良家，莫非是贼么？”

        这两人忙陪笑见礼，双手握在胸前，长揖到底，说道：“哎呀，这位兄台，我二人是从胡乡亭来，也是本乡人，来贵里是为找人。”

        “谁人？”

        “袁泰。”

        “噢？你找他作甚？”

        “兄台不知，我们两家是亲戚。”

        “什么亲戚？”

        “他妻是俺的同母之姐。他是俺的姐夫。”。

        季墨瞧了说话这人两眼，心道：“瞧这小竖衣衫褴褛，面有饥色，提个破篮，里边只有两三根陈韭烂葵，也好意思上门登拜！料来是因天寒缺食，日子过不下去，故此拉下脸面，仗着点远亲前来乞食的了。”

        他面露不屑，挥了挥手，说道：“那你们就进去吧！”挪动身子让开路。

        等他们点头哈腰地过去，瞧着他们的背影，季墨提醒了句，“乃公有三两天没见他家有人出门了，你们敲门的时候大点声，别叫他全家已经都被饿死了！”哈哈大笑，想道，“穷鬼求穷鬼，倒也有趣。”

        他又想道：“腊日早过，快到月底，这几天来我里中走亲串友的反倒多了起来。来的人中，十个里边有八个都是这副穷酸模样，既然穷，受饿冻死就是，还偏不肯，巴巴地跑出来四处乞食，寻人借贷，……。”仰望天色，见头顶虽是晴日，但远处似有云层翻腾，又想道，“借贷也好！瞧这样子，像是又要下雪，只求这场雪下得大点，场雪后，又能放出不少债去！”

        他家不事生产，没甚田地，最初落户本乡时，为了赚钱还走个商、做些买卖，这几年因族人日懒，越发连走商都省下了，平时进账，半是从明抢上来，半是从放贷上来。

        季墨边打着盘算，边回去塾中，大手抓，把席上的钱都拢成堆儿，装入自家囊中。这其中有他的钱，也有里监门拿出的赌资。

        那里监门虽有不愿，但知季墨是个蛮横无理的人，当下也不敢分辨，被拿了钱还得陪出笑脸，笑嘻嘻地将他送出塾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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