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城上城下,唇枪舌剑 (2 / 3)
        别人怎么想，萧敬先自然无暇理会。站在三丈高的城墙上，风刮得他旁边那一面萧字大旗猎猎作响，而他那刻意没有戴冠用簪，只是用金环束起的头发，亦是在风中飞舞。在北边这已经彻底凉下来的天气中，他那一身单衣和一马当先盔甲鲜亮的皇帝形成了鲜明对比。

        萧敬先俯视着不远处业已停下的兵马，俯视着在几个人的扈从下策马徐徐过来的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声若奔雷地：“多谢皇上不远千里，来追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叛贼。”

        的是个谢字，但城头上的人也好，城头下的人也好，没有太多人认为，萧敬先这个谢字是真心实意的。然而，越千秋隐隐觉得，这位反复无常，变幻莫测的晋王是真的。

        而根本不理会左右侧近劝阻，策马来到了箭矢射程范围之内的皇帝，也完全听出了萧敬先这话当中的诚恳。他沉默了片刻，平生少有地仰头看着那个一直纵容的舅，沉声道：“只要你此刻承认错了，打开城门，你依旧是朕的晋王，朕金口玉言，既往不咎。”

        这样掷地有声的承诺，就连越千秋也不禁轻轻吸了一口气，心想北燕皇帝真是个人物。

        他几乎完全确信，只要这时候萧敬先依言而行，那位至尊真的不会在意萧敬先之前的举动是如何重重的一记耳光，真的会既往不咎。果然，他刚这么想，皇帝就又出了一句话。

        “朕还可以承诺你，你的权力依旧一如从前，朕也绝不会让你在高墙之内度过下半生！”

        “为了我这个不省心的舅，皇上多年操碎了心，如今明明可以名正言顺地搬开我这块绊脚石，却还要继续容忍，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萧敬先竟是在城墙上微微躬了躬身，随即淡淡地：“我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野望，原本只是一个过一天算一天的纨绔，尤其是姐姐成了皇后之后，我就更谈不上什么抱负了。有她在前头杀伐果断就够了，何必多一个画蛇添足的我？”

        “可是，她终究死了，在史书上只留了一个谥号，顶多在日后写到魏国公主的时候提上一笔她是皇后之女而已。既然如此，我如果不能把她最后那段日的轨迹，最后那段日的安排给重新找出来，把我那个莫名其妙来到人间，却又莫名其妙消失的外甥找出来，岂不是对不起亏得姐姐才能安享的那些富贵荣华？”

        皇帝终于完全确认，萧敬先果然并不是因为不满甚至厌倦，这才陡然想到叛逃南吴，果然是为了和他相同的那点心结！他不顾一切地策马又上前了几步，仿佛没看到那些侍卫惊骇欲绝的脸，更没注意到一旁越四完全没有看他，只专注盯着城头的目光。

        “你要做的事情，也是朕要做的事情。朕听不出这和你叛逃南吴有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姐姐的亲笔信留给了我，而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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