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黑夜里的孤雁 (1 / 2)
        安然和冷之勋同时怔，他们收住脚步缓缓回过头，看见李姿正光着脑袋左手拿着假发，右手拿着对义乳，双眼含着眼泪地冲着他们苦涩又绝望地笑着……风吹，条纹的病服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抖动着，光秃秃的脑袋上泛起亮白色的寒光，凹陷的胸部与之前的傲人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惨白的张脸和瘦弱的身子落叶般在空气中瑟瑟发抖……

        瞬间，安然有种心脏骤停，呼吸维艰的感觉，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失声喊道：“姐——你这是……”

        “是不是觉得我很狼狈？”串眼泪从李姿毫无血色的脸上滑落下来，她苦涩地笑着，“你们为什么要来看我？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是不是特别凄惨？”

        “李姿，你不要多想，无论是工上还是生活中，我们都是你的战友，我们永远都会为你加油助威的！”冷之勋上前步，盯着李姿的眼前轻柔地说，“你好好的配合治疗，尤其是心态，我们都等着你凯旋归来，我们都还需要你。”

        安然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边听着冷之勋的话边使劲儿点头……她悲伤到了极点，她已经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安抚李姿，甚至是她自己。

        “你们出去会儿，我想和安然单独谈谈。”李姿表情认真地说了句。

        冷之勋想了想，说：“你们谈吧，我先回去给你们炖点汤，会儿带过来让安然陪你起吃。”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病房。

        刘天豪见状，也跟着说：“你们聊吧，我出去找下医生。”

        扶着李姿坐到病床上，伸手为她垫好靠枕，盖好被子后安然又拿出纸巾替李姿擦去脸上的泪痕。

        自从知道李姿得病之后，她曾经幻想过无数让自己接受的画面。但是，当实际情况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有种无法接受的震撼感。

        “来，先喝点水吧！”安然的声音极尽温柔。

        “你不用刻意对我，这样会更加让我有种无用感，请把我当正常人就好了。”李姿的情绪好了些，眼睛中那种无助的惶恐却久久不能散去，“至少我现在四肢健全，还没有完全变成个令人唾弃的废物！”

        “你在说什么呢？”安然抓着李姿瘦骨嶙峋的手，安抚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你给了我我那么多的帮助，无论是工上还是生活上都是亦师亦友。所以，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就是我姐，比亲姐还亲的亲人！你定要好好的！”她忍不住哽咽起来，“我不允许你有什么的意外，你要继续陪着我直到永远。”

        “呵呵……”李姿凄楚地笑了笑，声音里面全是无奈和绝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深知这点儿道理，还是脆弱到不能自持……”她低下头，抠弄着自己的泛白的指甲，悲切地问了句，“安然呐，你有没有觉得我这辈子活得简直就是个大写的头条笑话？”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像是被上帝恶剧般悄悄罩上了块黑布，那抹浓稠的黑色让人忍不住心生绝望……窗外，风声呜咽，像极了动物和人类的哭喊声……安然的心紧了又紧，在这个被各种药水充斥的空间里越发呼吸维艰起来。

        “姐，你不能这样说自己，至少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你原来整天给我念叨的大道理去哪了？你没事儿给自己也念念啊！还有，这段时间你为什么要突然失踪？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说过把我当亲妹妹看的吗？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李姿的眼圈红了又红，惨白的脸上的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皮肤松弛得就像历尽沧桑的老妪，和几个月前的曼妙女郎的形象形成极具冲击力的鲜明对比，仿佛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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