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红豆 (3 / 7)
        “等着吃萝卜，——还等着你给讲点什么。”江玫望着萧素坦白率真的脸，又想起了母亲。上礼拜她带萧素回家去，母亲真喜欢萧素，要江玫多听萧ｊｉｅｊｉｅ的话。

        “我会讲什么？你是幼儿园？要听故事？呶，给你本小书看看。”江玫接过那本小书，书面上写着“方生未死之间”。

        两人静静地读起书来了。这本书很快就把江玫带进了一个新的天地。它描写着中ｇｕｏ人民受的苦难，在血和泪中，大家在为一种新的生活——真正的丰衣足食，真正的自由——

        奋斗，这种生活，是大家所需要的。

        “大家？——”江玫把书抱在ｘｉｏｎｇ前，沉SI起来。江玫的二十年的日子，可以说全是在那粉红ｓｅ的夹竹桃后面度过的。但她和母亲一样，憎恶权势，憎恶金钱。母亲有时会ｌｉｕ着泪说：

        “大家都该过好日子，谁也不该屈死。”母亲的“大家”在这本小书里具体化了。是的，要为了大家。

        “萧素，”江玫靠在枕上说：“我这简单的人，有时也曾想过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但想不通。你和你的书使我明白了一些道理。”

        “你还会明白得更多。”萧素热切地望着她。“你真善ｌｉａｎｇ——。你让我忘记刚才的一场气了。刚刚我为我们班上的齐虹真发火——。”

        “齐虹？他是谁？”

        “就是那个常去弹琴，老像在做梦似的那个齐虹，真是自私自利的人，什么都不能让他关心。”

        萧素又拿起书来看了。

        江玫也拿起书来，但她觉得那清秀的象牙ｓｅ的脸，不时在她眼前晃动。

        雪不再下了。坚硬的冰已经逐渐变软。江玫身上的黑皮大衣换成了灰呢子的，配上她习惯用的红ｓｅ的围巾，洋溢着春天的气息。她跟着萧肃生活渐渐忙起来。她参加了“大家唱”歌咏团和“新诗社”。她多么欢喜那“你来我来他来她来大家一齐来唱歌”的热ｑｉｎｇ的声音，她因为《黄河大合唱》刚开始时万马奔腾的鼓声兴奋得透不过气来。她读着艾青、田间的诗，自己也悄悄写着什么“飞翔，飞翔，飞向自由的地方”的句子。“小鸟”成了大家对她的爱称。她和萧素也更接近，每天早上一醒来，先要叫一声“素ｊｉｅ”。

        她还是天天去弹琴，天天碰见齐虹，可是从没有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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