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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鸿隙陂 (2 / 3)
形如奴仆的州郡兵,在州城时,每日要到军主、幢主的私第打长短工,出征在外时,除了砍柴、烧水,还得给债主(军主、幢主)去弄野味抵债,靠山就打猎,靠水就打渔。
汝水在悬瓠城外流淌,就近打渔再方便不过,然而官军南、北大营就在汝水边,那么多人成日里打渔,数月下来汝水里的鱼虾早就被捞光了,所以要打渔还债得另外想办法。
悬瓠周边野地,有零星河,散布着许多水塘,西大营外侧就是如此,那边的营中士兵就跑到水塘边去钓鱼、捞鱼,不用去汝水想办法,而对于东大营这边的士兵来,他们的优势更明显。
东大营外数里地,就是鸿隙陂的边缘。
鸿隙陂,据以前是一个绵延将近四百里的湖泊,形如一道长条形的大水塘,自西北向东南横在悬瓠东面,但如果以为这是一个大湖泊的话,那就错了。
鸿隙陂其实是一片湖泊、陂塘的统称,据在汉代时,地方官治水,在一条叫做‘澺水’的河流上筑坝成陂,将这条夏秋泛滥、冬春干涸的河流变成一个巨大的陂塘,绵延将近四百里,从此灌溉周围无数良田,旱涝保收。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堤坝年久失修,到了汉末乱世,又是兵荒马乱,好不容易等到晋国统一下,没几十年又下大乱。
乱世里没人顾得上鸿隙陂,年久失修,堤坝渐渐垮塌。
此时的鸿隙陂,实际上已经“裂”成大大的数十个陂塘,当年的‘澺水’没了堤坝束缚,又变成了害水,如今唤作‘洪水’,因为这条河雨季总是发大水。
对于今夜出营打渔的士兵来,无所谓什么发大水,他们要去的陂塘是鸿隙陂众多陂塘之一,有鱼,还是肥肥的鳝鱼。
抓鳝鱼最好的季节是夏秋时,如今是冬季,鳝鱼缩在泥里冬眠,在这冰雪地里要把鳝鱼从泥里弄出来可不容易。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鳝鱼才值钱,只有抓鳝鱼给债主才能抵债。
他们所属的队共五十人,大家伙就盼着这几位‘能人’抓鳝鱼回去还债,白不行,违反军规,会被巡营的督将吊起来打。
因为营禁的缘故,他们是私下出营,在晚上摸黑出去,亮前赶回来。
所以哨兵们都对他们几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些抓回来的鳝鱼用来抵债,其中就有自己的一份,谁会跟自己人过意不去。
鳝鱼如今在军营的草市里可以卖出好价钱,那些有钱的大将领如今喜欢吃鳝鱼,债主(军主、幢主)们就靠着这买卖发财,赚够了钱,大家每月欠下的利钱才算是还清。
然而并不是谁都能在冬的水里捉到鳝鱼,这需要秘诀,而这几名士兵中的一个‘能人’就知道,其他人跟着出来,一是为了壮胆,二是为了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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