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第363章 公文上有古怪
        腊月里钱无病到福建，可以说是无声无息，但是，正月头几天过了，几乎福建官场上，都知道京里头来了这么号人物。

        其实也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这福建千户所的锦衣卫，蹦跶得太欢乐了，这期间又不不少曾经与这些地方官员上有过龌龊的，这查案子的时候，未免就夹带了些私货。王彦忠倒是想十万火急办出趟漂亮差事给钱无病看看呢，可是下面的人可就未必有这积极了，碍于上头的命令，该盘查的盘查，该问话的问话，当然，借机会发点小财的，也就借着这个机会祸害下别人了。

        有些官员开始还有些怨言，但是等到这锦衣卫们将事ｑｉｎｇ捅了出来，这个个登时就缄口不言了，这京里来的锦衣卫，这出去趟，被人用火铳干掉了四五个，据说还是那位指挥佥事大人的亲卫，这么大的事ｑｉｎｇ，难道还不许人家折腾下，发泄下，这个时候冒头出来给人家当靶子，这官儿做到这份上，那还真不如不做了。

        当然，这王彦忠盘查的重点，还是在镇东、平海两卫。都不用钱无病出面，他王彦忠发纸公文到都指挥衙门，都指挥使直接就允了。这就是个过场，算是锦衣卫给了都指挥衙门个脸面，真要是那都指挥使这么不识得做，该查的王彦忠还是继续得查，省都指挥使正二品大员很大么？信不信你敢从中拦阻作梗，咱们锦衣卫直接连你也敢查？王彦忠没有给人“要圣旨，来人啊！给你写个”这种经历，但是，他相信自己头上的这位佥事大人，应该还是有这个胆子的，没准，这到福建来，他就是奉着皇命呢！

        雁九正月ｃｈｕ四从平海卫回来了，见到丁双五的惨样，二话不说，直接就要转身回平海卫，这事ｑｉｎｇ，镇东卫的嫌疑最大，但是平海卫谁说就没嫌疑呢，眼下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他人在平海卫，起码平海卫的人，就不敢明目张胆。

        “回来就歇着，你没在跟前，这手边的人手都用着不方便，平海卫那边，福清百户所的王雨已经带着人过去查验他们的火铳了，你眼下去了作用也不大！”

        钱无病的桌子上，摆着丁双五从镇东卫调过来的那张血迹斑斑的文书，对着义愤填膺的雁九，钱无病摇摇头，直接否决了他的请求。

        “也是，大人的安危是最紧要的，我差点忘记了这茬！”雁九拍脑袋，对方既然都敢对锦衣卫下死手了，难道就不会将矛头对准钱无病呢，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钱无病身边形影不离的。

        钱无病没有出声，只是继续琢磨着这封文书，但是雁九见到他没有反对，自以为他揣测对了钱无病的顾虑，当下再不提这事ｑｉｎｇ，默默的站在钱无病身旁。

        “这倭寇占据甫田是什么时候的事ｑｉｎｇ？”钱无病突然问道：“我是说，确切的日期！”

        “是去年七月十四，这日子我记得清楚，隔天就是中元节！”

        “你去平海卫查问他们出兵的事ｑｉｎｇ，他们何时接到都指挥使司的命令，又是何时出营，何时回营的？”

        “他们是七月二十五率兵进剿，中秋以前所有军兵都回营了，不过，我查问到的ｑｉｎｇ况，这平海卫的官兵，并未和倭寇接ＺＨＡＮ，他们就是在LU上走了遭，等到他们到了甫田的时候，镇东卫的人已经到达县城数日了！”

        钱无病点了点头，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磕动着，他手上的这封文书，显然就是自己的属下遭人ｔｏｕ袭的罪魁祸首，但是，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两天，甚至连纸张都用火烤了烤，看是不是有什么秘文。但是结果令他很失望，这就是张普通的公文，毫无特殊之ｃｈｕ。

        既然公文本身没有问题，那肯定就是这公文的ｎｅｉ容有问题了，但是ｎｅｉ容中规中矩，这拿到兵部去，都可以成文这调兵文书的范文了，这让他百SI不得其解。也就刚刚和雁九说话的时候，他灵光现，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日期上有点出入。

        平海卫距离甫田，比起镇东卫距离甫田要近些，这都指挥使司肯定是同时个这两卫兵马下的命令，军ｑｉｎｇ如火，这两卫兵马绝对不会有什么耽搁，最迟接到命令的次日就会出兵，也就是说，这时间上，应该是相同的。但是，这其中的问题就出来了，这两卫兵马同时出兵，这远的居然比近的先到，这可是有点蹊跷啊！

        “你去问问丁双五，看他在镇东卫，问到了那边出兵的日子和收兵回营的日子没有？”钱无病吩咐道，雁九点点头，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走了回来，给钱无病禀报道：“镇东卫是七月十八出兵的，九月ｃｈｕ才撤兵回来，然后将莆田的事ｑｉｎｇ给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上了公文，期间耽误了个月，大概是福建的官员，在商议怎么ｃｈｕ置这事ｑｉｎｇ吧，十月中福建三司才将此事奏报朝廷，算上这LU上耽误的时刻，这时间上还是对得上的的。”

        “对得上么？”钱无病冷笑了下，“我看未必！”

        他将手中的文书拿到雁九的面前，“你看看，这上面日子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七月二十二这文书才签发用印，算上这LU上跑死几匹快马，这至少也得要天的时候吧，镇东卫的兵马，再快也得二十三才出发，他们十八就出兵，真当他们是神仙啊，可以未卜先知了？”

        “擅动兵马？”雁九脸ｓｅ凛：“这的确是大罪，但是，若是地方上出了乱子，这附近的兵马在自己的辖区ｎｅｉ，未得上峰命令，主动出兵弹压，那也是朝廷许可的事ｑｉｎｇ，这个罪名，只怕ｔａｏ不上去啊！”

        “这个先不说，至少，咱们现在知道了，就是这点玩意，要了咱们四个兄弟的ｘｉｎｇ命，咱们认为ｔａｏ不上的罪名，或许有人心里可是害怕的很呢！”钱无病将公文收了起来：“没准，还有些咱们不知道的事ｑｉｎｇ，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查！”

        腊月里钱无病到福建，可以说是无声无息，但是，正月头几天过了，几乎福建官场上，都知道京里头来了这么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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