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六《下凡》 (1 / 3)
        章三十六《下凡》

        结发为夫妻，恩Ai两不疑。

        我想他想说的应是这个意思罢？我在话本里看过的。但我此刻却无暇与他讨论这句羞人的诗句，因为我的脸一定红透了。这是一种彷佛期盼了很久，而终於听见他道出这种半似表达Ai慕之意的话语时的混乱情绪，心头一GU乱流正窜动着，击响我过去几近入骨的相思所系成的串串心铃，我张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後那又张又合的嘴还是只有紧紧闭上。

        我虽喜他，也不是什麽固守矜持之人，可见他如此直接，我也是无力招架。就在我还处在极度震惊与羞涩中时，飞往凡间的龙身仍然堪堪迎风而行，要不是真的无力逃脱，不然我真的有一度想要立刻从阿夜的身边逃走的想法，逃开这个太突然的承诺，与自己已然无地自容的窘态。

        可惜的是，我太珍惜我的命，所以我仍然只将已然僵y的身子往前挪动，努力的微笑以掩盖我不太自然的眼神和尴尬。

        「看来你还不太习惯呢。」阿夜暖暖的嗓音从我耳後传来，带着些微戏谑的口吻，也许他指的是他和我说的那些话？他的手指贴上我的右颊，两指曲起似无意地在上头来回滑动，我的心因着他的举动而止不住的快速跳动，连呼x1都不敢大口喘气，我低头握住那只装有我们俩断发的囊袋，闭上眼睛，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在上面抚动，细细的发纹彷佛还有他方才装入时的温度，一如他的口气，温柔细微的没有界限。

        「以後我会天天对你讲，你会很快习惯的。」他将手放下，却再一次落在了我的发上，他不经意地将发丝画圆蜷绕，如藤蔓般地卷在手上。

        天天？他这次不会再半途走掉了麽？上次离别後我曾经细想过在桃林里的那个情景，虽然他与我道是因为有事所以才先将我送出桃林，而後再来寻我，可是我还是看到了当他提到「有人来寻你了」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彷佛有些恼怒被人扰了。他的样子虽与他的理由不生异意，可又更像是并不想要面对外面那些人才将我给送走，而自己先一步离去。

        「我可以不习惯麽？」我微微挺起脖颈，正好顶上他如月鈎般好看的下巴，他轻轻在我发上摩娑着，似是真的认真的考虑起我说的这个问题，就在我想再次发话时，便听见他不容质疑的笑答：

        「自然是不可以。」

        我垮下肩膀，两手缠在一处绕圈，他虽温柔却是霸道着，他说不可以便是真的不可以，虽然我也不晓得我为什麽我会这麽笃定，难道是凭着那四百年来我日日的观察麽？可他从未说过一句话呀，我怎麽会这麽确定呢？但是看着他如刀削般好看的轮廓，我暗暗地肯定，我就是知道，他一直便是这般说一不二的人。虽然，也许会在我的温言反抗下不那麽坚持，但是我私心的不想再扰动他的决定，因为，喜欢他的心思已然将我溺於其中，不可自拔。

        龙韫在空中盘旋，我向下看去一片灯火通明，似是凡间已入了夜，我抑不住兴奋地张望，听说这便是人间特别的「夜市」，本该熄灯休憩的凡间此刻街道上正蔓延着长长的人烟，袅袅的热气直达云间，许多有趣的物事在这夜间的市集里全都摆了出来，我从未看过如此稀奇的景象，尽管阿夜仍然坐在我後头，我也无法冷静下来。

        「冰糖葫芦！」我看见此行的幌子出现在市集的某一角，我赶紧指着它喊出声，阿夜抚着我的发丝，对我轻道：「别急，我们这就下去。」

        阿夜低头和龙韫说了一句我听不清的话，龙韫便缓缓直落而下，巨大的龙身霎时缩短的仅仅只有我二人的长度，阿夜在我们身上下了隐身术，慢慢地降在一处无人的巷弄，外面的灯火照不进这处黑暗，阿夜一弹指便从手心处升起了一丛小小的火苗，顿时巷内皆亮。

        我一直低着头看我们二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处，我一踮脚便踩上了阿夜被风拂起的衣袖的影子，昂扬着旖旎荡着，飘忽不已。忽然，一道矮我们几分的影子自不远处缓缓步来，我心一惊便想喊是谁，可却是先抬起头来望向来人。

        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一身绿衣，看上去很是青翠nEnG绿，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直朝我们看来，灵动地让人想往他脸上捏一把。他一直定定的朝我们这个方向看来，他竟看的到我们！阿夜的隐身术失效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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