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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纸钱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蓉锦市六月的阳光,就算是清晨仍旧很刺眼。躺在床上的陆安“哼哼”了几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这早起不过是在服役时期中养成的习惯罢了。
陆安其实与其父陆寅初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当然这是从陆寅初将他送去服役开始的,陆安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跟陆寅初一样选择了考古这个专业,虽然这个专业不太好找工作,但自己父亲一个大教授在那里杵着,自己毕业后再怎么样也比那些普通大学生毕业求职找工作的路好走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大二那年,自己的父亲不顾自己反对,强行将自己送去服役,让本来可以享受悠闲大学生活的陆安,变成了一名士兵。服役期间的生活可想而知,让一个本身都不怎么爱动的普通大学生变成了一个运动健将。
“儿子,你起来啦”关雅琳正将刚刚做好的早饭往餐桌上摆放,正好看到了已经起床的陆安便说道“一会吃过饭,你去古玩街张师傅那里拿一下纸钱。”
“知道了”陆安打了个哈欠回应道。
吃完早饭,陆安跟母亲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陆安开着车,不一会便到了古玩街附近。陆安其实也很疑惑,按理来说正常买纸钱,一般都是在那些个什么丧葬用品店啊、丧葬服务一条龙啊之类的店铺里去买,哪有到古玩街买的,再说那个张师傅,自己以前也见过,就是个开古玩店的,什么时候还开始搞丧葬用的东西了。但是自己的母亲已经交代了,所以陆安也没多问,便驱车来到了古玩街旁边的停车场停车。停完车后,陆安走进了古玩街,这个自己小时候老过来玩的地方。看着周围林立的店铺,怀念的同时伤感也涌上了心头。小时候陆寅初经常带着陆安过来溜达,看到不错物件,还要跟陆安讲讲其身上的历史,小孩子嘛,毕竟还是喜欢听故事,历史本身也是故事,所以陆安也经常缠着陆寅初过来,只不过到初中的时候陆寅初就经常出差,基本在家也见不到,所以这个活动也就慢慢的被这父子俩给遗忘了。陆安一边走一边怀念着自己童年的时光,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家名叫“宝藏阁”的店铺门口。
这“宝藏阁”门面不大,一进门摆着个柜台和木架,旁边放了两把竹椅子和一个竹茶几,木架旁边有一个门上面挂着门帘连着后屋,周围的墙上挂着几张看上去已经有点年头的水墨画,木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件,而且什么年代的都有。陆安走进店铺发现店主并不在,便敲了敲木头柜台道:“张叔?”
“等会儿,我收拾一下就过来”从门帘后面传出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得到回应后,陆安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了起来。不一会一个看上去约莫六十来岁,个字不高的小老头撩起门帘出来,只见这人脸上有着少许皱纹,八字眉,三角眼睛雷公嘴,嘴角两撇小胡子,前额稍稍有点秃,梳着个背头,穿着一套枣红色的唐装,脚上一双布鞋,手里拿着个挺大牛皮纸包。
陆安见到他出来,便连忙起身问候道:“张叔”,那人倒也客气,笑着摆了摆手并招呼着陆安坐下,将手里的牛皮纸包放在茶几上后,又沏了壶茶,给陆安倒了一杯。
“小家伙好久没见了啦,当了阵兵看起来精神多了”那人说着坐在了陆安旁边,陆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已经是理成板寸的脑袋,因为没去服役之前,自己头发比较长而且比较瘦弱一直让人觉得有点营养不良。那人见陆安的样子哈哈一笑,便把牛皮纸包推了过去,并告诉陆安这是他要的东西。陆安连忙道谢,那人摆手打断了:“谢什么,我和你爸老朋友一场,而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别这样。”
这陆安口中的张叔,也就是张师傅本命张德贵,自陆安记事的时候开始就在这古玩街里开店了,而且小时候陆寅初带陆安来古玩街,基本每次都要来这里坐一会,而且每次陆安来都会给个小玩意让陆安玩,所以陆安对其也十分亲近。
“没想到啊,你爸走的这么早,真是可惜了”说着张德贵抿了一口茶,随后又道:“这些纸钱是我印的,你烧的时候慢点,一张一张来,前一张快烧完了再添下一张。”
陆安闻言连忙点头道:“我晓得了张叔”,听到陆安的回答,张德贵似乎还是不放心,再次提醒陆安:“一定要按我说的做”,陆安他如此谨慎,所以也不敢怠慢,忙回道:“张叔,你放心我一定按您说的做,但是……这些纸钱和平常的有什么不一样吗”陆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毕竟张德贵在他的印象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古玩店老板,而且这烧纸钱的方式也让他有点疑惑。
张德贵听到陆安的疑惑,咧嘴一笑说道“因为这是我印的”,本身就不和蔼的面容再加上略带阴暗的环境,使得他这一笑变得有点渗人,陆安看到这个笑容,也不由得一愣。张德贵没有给陆安在提问的机会,就给他送了出来。就在临走之际,张德贵又对陆安说:“烧纸的时候最好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去烧”,还没等陆安问出为什么,张德贵已经转身回了后屋。陆安见到张德贵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估计就算自己再怎么问,对方也不会说什么的,所以也就不再多做停留,直接开车回家。
回到家里,陆安将自己的遭遇大概跟母亲关雅琳说了一遍。关雅琳听完陆安的叙述之后,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就按张师傅说的做吧”,说完便出门买菜去了,只剩下陆安一个人盯着书桌上父亲的遗像,愣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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