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梨花带雨争芳春（1）
        杨妃教授武则天侍寝之法：“圣皇见了你，怕是欲火难压，你年岁小，又是处女，是要受一些创伤。不过，女入么，迟早要过这一关的。”太宗见到武则天，不觉惊呆了。妲己之妖，昭君之媚，西施之俊，不过传说而已。匆忙之中，太宗竟然扯断了自己的玉带。在掖庭宫侍寝的牌位上，武才人的牌位久久挂在那里。皇子皇孙以目睹武媚娘芳容为幸事。（提要）

        长安，是武则天的生身之地。长安是她走向世界的母亲怀抱，是她来到人世第一次哭，第一次笑的地方。当然，她那时只在襁褓之中，除了母亲温暖的怀抱，她对这个世界，包括繁荣昌盛的长安都城，一切一切都那么遥远，那么陌生。

        古都长安，它是镶嵌在关中平原上的一颗璀璨明珠。它东临滔滔黄河，一泄千里；南倚巍巍秦岭，云断岭南；北靠漫漫黄土高原。临空鸟瞰古城盛景，其西连状如锁钥的河西走廊，它直通阳关大道，丝绸之路。长安，三面环山，素有“沃野千里”之称。长安周围有渭、泾、铲、洛、灞等八河环绕，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秦川雄帝宅，函谷壮皇居。”自周秦至唐朝以前，长安城历经西周、西汉、新、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九个王朝在此建都。经过唐高祖九年和唐太宗十一年的苦心经营，如今之长安繁荣鼎盛，已名副其实地成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大都市。

        长安城东西长十八里，南北长十五里，城周围约六十七里，它分为外郭城、皇城和宫城三部分，外郭城为市民住宅和商业区，皇城为百官署所在，宫城是专供皇族女眷居住和办公用的。全城共有一百零八坊，东西有十一条大街，南北有十四条大街，整个长安城里是一个巨大的正方形。为了壮皇威，显帝仪，长安四周是一太八尺高的灰砖城墙，它共有城门十二座，除南面中门明德门为一门五观外，其余各门都是三个门斗，给人以庄重，森严，豪华的感觉，长安城的各个城门都有兵甲把守。一般情况下，大城门有一百人把守，小城门至少有二十人把守。遥遥望去，高大坚固的城培，众兵守卫的城门，使长安都城既雄伟壮观，又固若金汤。

        贞观十一年，皇家犊车戴着并州美人武则天从城南进入明德门，直奔朱雀大街。朱雀大街是长安城内最大最宽的一条大街，这条大街是长安城的中轴线，以它为分界线，把偌大个长安城分成东、西两部分，街西称为长安县，街东称为万年县，各有五十四坊之地，各坊设有围城和坊门，坊门关闭就可以成为一个单独的整体，它们构思奇特，排列整齐，宛如一个围棋的棋盘。这些坊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拱卫着城北的皇城和宫城。

        虽然儿时的记忆和父亲武士彟给武则天的讲述早已模糊不清，但武则天依然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长安人，不是么?她出世的第一声啼哭在长安，喝的第一口水是长安水，开口吃的第一口饭是长安粮，咿呀学语的第一句话是长安话，跌跌撞撞的第一步，就是在这长安城的土地上。因此，她是地地道道的长安人。

        武则天走在大街上的确有一种旧地重游，久居他乡的远方客人重返故土之感。正是凭着这种感觉，使他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时不时拉开犊车窗帘，窥视一下古老帝宅市容。时今虽是秋末，万木萧索，但长安城却不冷落、寂寥。笔直宽阔的朱雀大街上，车马喧天，来往如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则天在利州听父亲武士彟说过，长安城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它年年如此，月月如此，日日如此。只有到了晚上，城门关闭，暮鼓敲响之后，长安城才如同一位奔波劳碌一天的游人安枕就寝。只有在这时候，整个长安城才万籁俱寂，恰如一座空城，那值夜更夫的更声，在长安上空，传得很远......

        武则天在车内回忆着，联想着，竭力搜索着她对长安的印象，她试图把以前听到的点点滴滴，片片断断的传说，渐渐连缀在一起，组成了一副长安绚丽多彩的风俗画，风情画。它十分生动，又十分美妙。

        回忆幸福的畴昔，总是温馨的、甜蜜的。尤其是当她一旦回忆起慈祥的父亲，武则天嘴角总挂着微笑，父亲的面容、声音，父亲的谆谆教诲，甚至父亲偶尔发脾气，都使武则天感到无限的温暖、幸福和甜蜜。想起这些，从文水至长安的一路颠箕之苦就都烟消云散了，她感到了由衷的轻松和愉快。

        车子到了朱雀门，打断了武则天的回忆和联想，高高的殿宇矗立两旁，穿着各色朝服的官员来来往往。眼前，她分不清哪里是三省六部，哪里是九寺五监。出了作为皇城南门的朱雀门，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横街，穿过横街，就是宫城。

        宫城是城中城，它是皇上和皇族皇亲居住之地，也是皇上和文武大臣议政的朝廷所在地。宫城南面有五个门，正中是承天门，即承接苍天的大门。与承天门相对的是太极门，何谓太极，孔颖达疏：“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即此太极是也，”太极门向北是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这一组宫殿统称为太极宫。太极宫东面是太子居住的东宫，西面是嫔妃居住的掖庭宫。

        武则天按皇家的礼仪，在承天门内走直犊车，接着，换乘有九个宫女抬的腰舆，向西走了一箭之地，便是掖庭宫。这个掖庭宫就是武则天进宫后衣食起居之所。她进入掖庭官后，稍微休息一会儿，就有个宫人走上前来，她们各奉盘碟，原来是皇上御赐的膳食，美味佳肴，应有尽有。她虽然饥肠辘辘，但她没有像在家里似的，不顾一切的饕餮而食，狼吞虎咽。她谨记母亲临别的话，宫庭不比在家里，一切讲究礼仪，不可恣意而行。她慢慢坐下来，接过宫人递上的筷子，慢慢伸向菜盘，轻启小口，细嚼慢咽。

        吃罢饭，又由年轻貌美的女宫人为她宽衣解带，服侍她香汤沐浴。接着是精心梳洗，洗毕，被女宫人引导着走向妆台前打扮，摆在她眼前的有金簪、步摇、花钿、香粉、胭脂之类，任其所用。至于披肩、长裙、绣鞋、香带之类，也照样任其挑选。武则天在家时，虽曾为都督之千金，但她从未这样着意打扮过，从未这样奢华过。虽然，她天生丽质，妩媚动人，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雍容华贵，光彩照人。她面对铜镜，不相信镜子里的丽人就是自己，心砰呯跳，双颊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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