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此山
  “吓——！”

  百无聊赖划着手机屏幕等车的年然听到这挑衅味十足的声音，也不过是慢悠悠的抬头。

  懒洋洋地看上一眼，眉头一挑，哟！原来是那傻子。

  年然对他不算熟悉，不过印象很深，谁会不对一个成长过程中大喇喇出现的傻子印象深刻呢？况且这人每次出现也挺有特点的，不是瞪你就是作势要打你。年然从小性子就野，见到傻子吓唬人也不怕，你敢吼我，看我不吼晕你！大人看到了叫他别再去招惹。不过年然还是隔得远远的，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番。但看过几次就无趣了，这傻子从不动手，也就装装样子，总要吓吓人才爽利似的。

  这次见到傻子已经是时隔多年了，这些年年然一直在外地，回家的时间少了。傻子还是爱吓唬人啊，他看起来也没变很多。看不出是大了还是老了，身材胖了点，脸也油腻些了，最让人注意的是眼睛，通红的。明明是瞪着你，眼神却不凶狠。年然多看了几眼，也没在意，低下头继续划着屏幕。

  去爷爷家拜访时倒是提起了他，爷爷哈哈大笑，说他啊，叫孙凯。年然一下来了精神，追问他多少岁了，爷爷想了想“估摸着三十来岁吧。”

  “这么年轻？”年然真的有些惊讶，那傻子在年然小的时候就长那样，现在也没变多少，年然是猜测他有五十多岁的。

  爷爷说到他家里应该是没有人了时，年然疑惑，那他怎么生活啊？爷爷忍不住又笑了“他啊，蹭吃蹭喝呗！殡仪馆那儿的常客，哪办喜事丧事，他就去哪。对对，是没有天天办，但他周边县也吃。”年然想象了一下，他在桌上吃别人都远离的样子，爷爷倒觉得年然的想法挺别致，“大家怎么会避开？各吃各的。”

  之后年然爷爷谈兴大开，说起他年轻时的“四大名人”，大伙给这几人还取了个浑名，叫“一拳二秀三元四癞”，都是当年在街上带给大家好多乐子的人。年然听得认真，觉得那时候大家可真是又蛮又野，是一个很有力量的时代。

  晚上年然独自回家，换鞋关门时对面门开了，大家都是一愣，然后轻轻打了声招呼。

  那边进了电梯，这边关了门。对面到底住了几口人呢？疑问一闪而过，轻易被抛在脑后。

  睡觉前，年然还在想着爷爷说的故事，真是向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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