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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武士之殇
这是位于信浓和飞弹两国间的小村庄,据说这个村落曾有一批先人在镰仓幕府当过武士,因此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愿意对其过度干涉,其也一直与世无争,乃一处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
一缕红霞撒在了村庄的石子路上,夕阳西下的万丈金光并不刺眼,反而让人感觉到了温暖。稻米的香味从房屋里漂出,路过的游人不由得停下脚步,闻着这股清新的味道,心旷神怡。农夫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投入家人的怀抱里,一家人幸福自在。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湖边,看起来无比惆怅。
那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个子瘦瘦的,相貌端正且目光炯炯。他没有父亲,家里全靠母亲缝衣补贴,他从小就被别的小孩欺负,当他看见别人都转进父亲的怀里兴高采烈地说着话,他总是问自己: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命运的不公偏偏降落在我身上?
他的乳名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母亲三岁开始就叫他岩泉,说他的祖辈也是叫做岩泉,他有自己的姓氏,他是武士的后代!
但母亲告诉他,这不是荣誉,而是一段教训,如岩之坚强,如泉之清澈,这才是人,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的人。小男孩有所感悟,他不嫉妒别人,别人来找他麻烦时,他也会躲得远远的,他似乎真的懂得了些许,但又似懂非懂。
十三岁那年,一切的悲剧发生了,武田的川中岛合战再次展开,兵力的严重不足使他们开始觊觎这座村庄,上千的壮丁,谁看了不留口水?当风林山火的武田菱旗帜高高挂起,就像是对这个村落宣布了死刑。
少年亲眼看到母亲倒在血泊之中,赤备的长矛本身就是血红的,杀了人,也看不出是谁。他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身材矮小的他没有被发现,他看到足轻们说,反抗的押到金矿去工作,归顺的带到甲州府训练,几年后就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赤备铁骑,而老幼妇孺,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进攻这个村庄等于犯了天下之大不韪,与其留着成为他人声讨的把柄,不如全部用来增强战力,这是武田军的打算。杀**的人,他记得一清二楚,哪怕是化成灰他也认识,他就是武田家那个独眼龙军师——山本勘测,不过少年只记得他的容貌,不知道他的名号罢了。
少年离开了家乡。他顶着饥饿,翻越高山越过河流,来到了飞弹国的边境。可这就在这里,他遇到了追兵,几番错位后他暂时摆脱了敌人。
飞弹多树,不易骑兵追击,再加上赤备的盔甲通红,容易发现,而少年的衣着破破烂烂,倒像是件迷彩服,在听不见敌人的动静后,他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阵剧烈的刺痛感从背上穿了,他的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横跨整个背部的伤痕,这几日的劳累和遇到追兵的紧张让他暂时忘记了伤痛,现在放松下了,可谓痛不欲生。少年绝望的眼神中透露着不甘,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泉水的叮咚声传到了他的耳边,他挣扎着爬着,他看到了一块岩石中,一股清泉正欢快地流淌着。那一刻少年的眼中充满了仇恨,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可悲剧的命运偏偏要找上门来,武士是高洁的?可笑!在这个战乱的时代,忠诚?道义?武士道连屁都不是!
死亡的寒冷逐渐从他的身上开始蔓延,他在最后一刻,愤怒地向天质问:“为何世道会如此不公?岩泉!我做错了什么?我坚强地活着,可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怒吼之后,四周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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