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昨夜，遥远的西方来了一位客人。我不知他的名字，他只是看起来老。

  这曾经是我的故乡吗？他的语气里带有一种欣慰，可是一个小孩子看出了他的悲伤。

  那个小孩子笑了，说，老爷爷，你怎么你那么不快乐？

  这位客人很惊异，为什么这辈子都没有人看透过他的内心，眼前的这个小孩子竟然看穿了。他不禁再次发问，这曾经是我的故乡吗？

  他跟着那个小孩子走了，路过村头的桥，就像路过大漠星辰，无边无际的夜空，耳边传来狼的嚎叫。

  一个村民，戴着草帽的村民，手里牵着一头羊，慢悠悠的往桥头去。村民始终没有看客人一眼，似乎这个村庄从来没有外来的客人，大家都很熟悉。那只小羊突然欢蹦一下，跑在了村民的前头，然后缰绳从村民的手滑，向那个小孩奔去。小孩子以为那只羊是狼，欲要吃掉他，赶紧吓得藏在了客人的身后。那客人颔首微笑，摸着小羊的头，那只小羊安静了。

  客人继续往前走，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向前方移动。前方是在哪里？眼前的尽头是一片门房，里面放着棺材。那里是死去村民的祠堂，门口有个圆形的香龛，一把子香正在燃烧。每一条棺材代表着一个死去的人，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体从未腐化，反而脸面更加红光。

  世界真是奇怪，因为活着的人在哭泣，也在呼吸。客人找不到那个孩子了，那个孩子消失了，像是从来没存在一样。客人看到，哭丧的人在吸烟，在喝酒，在谈论国家大事，就是没人观望那棺材里每一张红光满面的脸。

  客人从村南头走到了北头，就被一团白雾迷住了。我在哪里？我应该去哪里？这是我的故乡。

  原来，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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