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是小鬼？
        周末的下午，天气炎热，我们没有睡觉的习惯，经常就跑到橙先生的院子里，把他喊起来跟我们一起玩纸牌。

        我们玩“跑得快”，谁的牌最先打完谁赢，而谁手上被“关起来”的牌最多睡就输了，而输的人就是小鬼，赢的人就可以狠狠地用纸牌刮他的鼻子。

        这个游戏，我们几乎一整个夏天都在玩。橙先生是最佳的玩伴，他很认真地跟我们计较每一次出牌，但从来都是他输，一直都是被我们欺负的那个小鬼。

        他每次都输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有自己的“小把戏”，而他总是掉进我们预先设计好的“阴谋”里。

        朵朵是我们的同谋。我们没让她玩牌，但她跟我们配合得很好。比如我们会跟她使眼色，她就想尽办法分散橙先生的注意力，然后我们将那几张不好出手的牌乘机塞进打过的牌堆里。

        当然朵朵也会有好处，作为奖赏，我们会让她当赢家的“行刑者”。这个时候，橙先生就要把黑框眼镜摘下来，而朵朵举着她那双胖嘟嘟的小手，拿上几张仔细修整过的牌，一只手按住橙先生的额头，一边笑着一边很认真地刮着他的鼻梁。

        对于“小鬼”，橙先生并不在意。

        “为什么老赢不了呢？”

        “明明我的牌也很好啊！”

        “你们有没有作弊呀？”

        “朵朵，你帮我们盯着点他们两个，好吧？”

        “太奇怪了，这个牌怎么也是我输啊！”

        ……

        我们偶尔会接他的话茬，更多时候默不作声，只是在心里吃吃地发笑——我们就喜欢这样傻愣傻愣的橙先生。

        有一次，朵朵一如既往地一直在他旁边鼓捣，他开始起疑了：为什么朵朵老是在他身边转悠玩闹呢？终于他在应付朵朵的同时，用眼睛的余光将我们抓了个现形。

        “好啊，原来你们两个一直都在出老千啊，”橙先生很生气：“不跟你们玩了。”

        “就这一次啦，一手的臭牌！”我辩解道。

        “就是就是，你问朵朵就知道啦。”米粒在一旁帮腔。

        橙先生并没有真生气，还是跟我们继续玩牌。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总共就那么几张牌，他只要稍稍上心，数一数我们出过多少张就真相大白了。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还是满脸认真地陪我们玩，直至他的鼻子被刮得红通通的，疼得哇哇叫：“不玩了，不玩了，痛死了，我的鼻子！”接着，他缩着脖子低下了大脑袋，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们就像打赢了一场野战，高兴极了，一边跳一边喊：橙先生是小鬼，橙先生是小鬼……

        谁是小鬼？其实，橙先生心里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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