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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时，奶奶正在灶头生火。

        其实大岗村早就用上自来水和煤气灶了，但奶奶看不得木柴闲置，所以烧水煮饭全用小灶头，奶奶还说柴火烧煮出来的米饭更香，煲出来的老火汤更香甜。

        大良穿过庭院来到厨房，这时奶奶正用长竹筒吃力地往灶洞里吹气，木炭燃出的黑烟熏得她的满脸发黑，呛得她直打咳嗽。

        大良看着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奶奶身旁：“阿嫲，我帮您起灶子吧。”

        奶奶被惊吓似的猛然回头。

        “喔，是阿良啊。用不上用不上，你回房做功课，饭菜一会有得吃了。”奶奶咳嗽几下后，又继续往灶洞吃力地吹气，“你可得好好读书，读好书，就能在县城找份好工作，奶奶就不愁喽。”奶奶仿佛在和自己对话。

        灶洞里的炭火被吹的发红发亮，不一会，柴火就猛烈地烧了起来。

        看着摇摇晃晃的火苗窜出来，大良突然想起他的父母，想起他父母纵火的时候，火苗是不是也像这样猛地蹿起来，然后扩散，最后蔓延到整个山头的？想着想着，他感到喉咙发痒，那句话便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阿嫲......他们说村北的那片山林，是阿爸阿妈烧去了的，是真的吗？”

        奶奶先是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不知所措。

        “喔......是谁说的？”奶奶慢悠悠地反问道，似乎不是什么新鲜事，眼睛和手还是专注在灶洞的柴火上。

        “雷金龙他们，还有村里那几些小孩。”大良解释道。

        “他们说我没爸没妈，还说爸妈是纵火犯，他们骂我是罪犯的儿子，害村里烧了山头，是村里的罪人......”

        大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哽咽，眼泪都快要挤出来了。没有办法，大良就是这样，每次大声喊话就会想哭，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唉，又是那帮坏小孩，就爱胡说。”奶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明白大良委屈的感受。

        “阿嫲明早去跟你世军叔反映，让他管教管教小孩。你雷叔叔是好人，而且都是黑水河一支水的人，平时也没啥矛盾，小孩子间的玩闹，你也别搁心里，知道么？”

        大良嘟着嘴生闷气，一层浅浅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于是他又追问道：“那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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