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然，这块地并不是我们家的。父亲无偿地帮地的主人犁好了地，而我家的牛，也从中得到了训练，这就是所谓的双赢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为了训练愤青，见到空着的田地就带它去犁。而我，就这样带着愤青到处走，暂时没有跟英姐她们去山坡那里放牛了。

        每次犁完地后，我都带着愤青去田梗边吃草。

        这一天，我带着愤青在一块水田边上的草地上吃草。愤青干完活后，肚子正饿得慌，见到那些水嫩的青草后，连忙跑过去啃了起来。

        这时，有一头大水牛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愤青见到它后，显得有些畏惧，只好往边上让了让。大水牛也不客气，来到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大水牛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有些娇里娇气的样子。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那大水牛吃着吃着，突然冲到愤青的身边，用硕大的牛角顶着愤青的肚子，吓得愤青连忙跑开了。那大水牛甩了甩头，接着在愤青原来吃草的地方吃了起来。

        我有些生气地对那女孩说：“你家的牛怎么这么霸道啊？”

        那女孩听完后，竟然眼圈一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的妈妈正在附近的田里干活，听到哭声后连忙赶了过来，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孩一边抽泣一边用手指着我，就是不说话。她妈妈很不满地看着我，用责备的语气对我说：“你是不是欺负她啦？”

        我看着她凶狠的眼神，心里非常害怕，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那女人更加以为我这是心虚的表现，于是更厉声地斥责我：“你是个男的，怎么能欺负一个女娃？你爸爸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要去上你家说理去！”

        她的表情变得很凶恶，就像要吃了我似的。

        我很害怕，被她骂得全身直发抖，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那女人骂够了，对她女儿说：“我们走，以后不要跟这种人玩！”

        她们把水牛赶到别处去了，我赶紧牵着愤青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幼小的心灵，此刻充满了委屈和愤恨，当然，还有恐惧。

        后来，上学的时候，这个女孩又给我带来了一个大麻烦，这是后话了。

        过完春节不久，学校开学了，英姐和那些大孩子都去上学了。放牛的队伍里只剩下我和几个年纪比较小的，说是年纪小，其实都比我大两三岁。那时农村的孩子一般都是等到八九岁才上小学的，我就是九岁才开始上学的。他们中和我玩得最好的两个人，分别叫高杨和罗小飞，高杨比我大三岁，罗小飞比我大两岁。

        学校的教室是几间破旧的瓦房，书桌也是父辈那一代留下的。书桌是一块长条的木板，上面布满了树木的纹路，最长的木板能容下三个座位。

        我们三个常常去学校看大哥哥大姐姐们上课。上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学生都在认真地听课。而我们三个，悄悄地来到教室的门边，把头伸出去往里面瞅，好奇地看着哥哥姐姐们上课。我最喜欢去英姐的教室门口听课，英姐一看到我出现，总会冲着我微笑。有的老师比较宽容，只要我们不发出声响，一般不会管我们；有的老师则很严厉，只要我们一出现，就会出来赶我们，说是影响了学生们上课。老师一赶，我们就赶紧从门口跑开了，跑去窗口或者去别的教室门口继续听讲。当然，老师讲的是什么，我们基本听不懂，更多的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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