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冬去楼 (3 / 3)
        实际上顾老鸨年纪不算太大，三十有五，皮肤保养的还好，就是平时待人接客难免会有推不掉的应酬，所以这身子近年来有所发福。自称“老身”，也算是她对自己容颜一去不返的无奈吧。

        赵三这人，不会剑术，桌上那把剑纯粹是附庸风雅，但也不能说他完完全全是个草包，跟顾老鸨打了几年交道，自然知道这婆娘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厌恶溢余言表，愤懑道：“你跟我在这唱戏呢？实话告诉你，今天你要不给我好好说道说道，以后这冬去楼的生意，怕是不好做。”

        顾老鸨抹了两把眼泪：“少爷，你这话就冤枉奴家了。你知道的，婉儿年春来到我这，我可是当自己亲闺女一样护着。这么些日子，除了你，她可是没接待过其他客人啊。”

        顾老鸨这话倒是不假，孟婉儿开春时节来到杏远镇。据说是来自京城，还是罪臣之后，琴棋书画，样样会得，而且还是个清倌人，卖艺不卖身。没到半月，便成了冬去楼的首席花魁，金字招牌。多少镇里镇外的人为了听她一曲，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里面砸。

        赵三初见她时，就喜欢的紧，不顾情面，直接把前花魁打入冷宫，用他自己的话说，“没办法，瞅瞅人家那气质。”

        孟婉儿开始对他也是不冷不热，后来赵三天天都来，花钱也大方，又有顾老鸨在一边撮合，倒也能进了她的闺房。只是这半年过去，银子是花了不少，肉倒是没吃着。赵三虽然纨绔，喜欢调戏良家妇女，但好歹有个优点，不喜欢强，只愿用银子砸到对方“情投意合”为止。

        赵三皱着眉，听顾老鸨娓娓道来。

        “小镇这段时日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外地人。公子你去牛滚山的第二天，冬去楼就来了个身穿黑色锦衣，自称来自京城的男子。这人出手非常大方，上来就一锭金元宝，啧啧啧，晃得老奴眼睛生疼。但是做咱们这一行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

        顾老鸨丝毫看不见赵三蔑视的眼神，继续说道：“那人岁数又大，长得歪瓜裂枣，别说婉儿，就是找了奴家，把金子堆成山，我也不能跟他那个。再说了，婉儿可是少爷你的人，我怎么可能答应？”

        赵三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顾老鸨。顾老鸨这回是看见了，接着道：“我死活不肯，谁知那人掏出一块黑色牌子，我也不知道那是干嘛的，只知道正面刻了云衣二字，那肯定是咱云衣国的官牌了。”

        老鸨唾沫横飞的同时，斜睨了赵三一眼，看赵三表情严肃，赶紧道：“反面刻了‘督真’二字。老奴不敢得罪他，只好将婉儿请了出来。毕竟愿不愿意，还得看婉儿本人不是？”

        赵三听完以后，没有再问，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即便老鸨话里真假参半，最后要入得了婉儿的闺房，是肯定要经过她本人同意的。

        小半柱香时间过后，赵三仿佛从睡梦中醒来，看着面前的老鸨，轻声问道：“睡了？”

        老鸨一手掩嘴，抽泣起来。

        赵三见状，一脚把桌子踢翻，那把制作精美的宝剑也不要了，转身冲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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