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睡梦中遭遇暴风雪 屋檐下见识好手段1 (4 / 7)
        不知是哪个诗人，写了句诗“燕山雪花大如席”。一来燕山在北巴山在南，巴山的雪花可能真没有燕山的雪花大，二来谢克又不是诗人，没有诗人那么夸张。谢克见那雪花在眼前飘飘荡荡，比之鸡毛鹅毛，倒也差不了多少。

        只见那雪一阵紧似一阵，房瓦上，牛棚上，院坝边石包上的积雪看着看着就越变越厚了。床上肯定呆不下去了，他背后的房间里渐渐有动静。吱嘎一声，老俞端着洗脸盆推门出来了。他吱嘎吱嘎地踏着院中没过脚背的积雪，走过站在院坝边看雪景的谢克身后，看样子是去厨房打热水洗脸。

        一会，老俞提着空盆经过谢克身边，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没烧热水，说是没得柴了。”

        大巴山的冬天比重庆冷多了，进入腊月后，更是一天比一天寒冷。在学校的时候，早上用冷水洗脸的几个小伙子，都信誓旦旦地说要坚持冷水洗脸，现在能坚持的渐渐少了。几乎是“硕果”仅存的谢克便很有些得意，战胜别人也是战胜自己考验到了！

        薄薄的、龇牙咧嘴的木板墙保不住温度，室内的温度和野外差不多，谢克上楼去取挂在床头竹竿上的毛巾。毛巾冻成了硬邦邦的一块板，似乎一折就会变成两段！谢克去厨房的石水缸里舀了大半脸盆漂着冰渣的冷水，放到院坝边已经变成了一个雪包的大石包上，把毛巾板板浸入水里。

        毛巾的一只角没入水中，慢慢地变软，慢慢地滑进盆里。

        站在屋檐下、放弃了洗脸的小波洛，一边跺着双脚，一边把双手放到嘴边，哈着热气取暖，看见谢克把棉衣的袖口扁高了，（扁：四川话，挽。）猛地把脸埋进水里，稀里哗啦一阵猛搓乱抹，弄得水花四溅。

        “冷不冷？”小波洛不由打个寒颤，问。

        “不冷不冷！点都不冷！”谢克提高声音，大声回答。

        站在风雪中，用带冰渣的冷水洗脸，不冷是不可能的，一来谢克有一定的抗寒能力，二来他知道，越是缩手缩脚就越冷，唯有动作快些。小波洛见谢克三把两把拧干毛巾，用力擦着脸，直到把脸颊擦得发红。

        水太冷了，刷牙就免了。

        猪有膘、猪有骨两兄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从谢克的脚边叽叽哼哼地跑过去，雪地里留下两串深深的蹄印。

        从某种意义上讲，那是一对宠物，当然那时似乎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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