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车上的二人沉默了许久，车子里弥漫着一股低沉之气。

        “爹，到底发生什么了？”严正西问道。其实他的年龄，还是可以再在部队里再服役几年的，后来听说家里出了大事，找了好几个领导，闹了将近一个月事情才定了下来。因此，他也没有少被领导训斥。

        “家里的老房子该拆迁了。可是政府的人不给钱，开着拖拉机把咱们家强拆了，找了法院，找了警察，他们都不肯管。还把我在里头关了几天。出来后你妈哭的稀里哗啦的。”严正军踩了刹车，把车停到了马路边的一个停车位上，解开安全带，抽了一根烟，垂下了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怕你妹妹那边有问题，所以我就这一阵子没去找。等你回来吗，老子**就要个公道！”他猛吸了一口烟，呛住了，咳了几声。才把憋红了的脸扭了过去。

        “好吧。”严正西感觉父亲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好心情，也没有再打趣。从车上下来。

        “咱们家在那边。”严正军指了指旁边一个小区。“你妈应该做好饭了，咱们回去边吃边聊。”严正军笑了笑。径自往小区走了过去。

        这个小区就是一个典型的贫民窟，就比胡福村好一点点，房屋破旧不堪，似乎风一吹就倒了。

        严正西傻了眼，自己家的条件他还是知道的，至少月入7000元，也算是个中级待遇了，再差也该有一套百平房吧？

        可事实呢？一套四五十平的小地下室，灯泡刺啦刺啦作响，整个屋子都是比较黯淡的。所以白天他们就开着门开着窗户过。生活比较困苦，但对比起来，似乎就十分凄凉了。

        “房产证那些的呢？”严正西问“相关部门就没有个人管吗？法律援助也可以啊！”

        “没人管啊！就是这样。这个势利的世界，腐败的角落。”严正军笑了笑，笑的很凄凉。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向着屋里走去。

        炒菜声？烟味很重，没有油烟机。严正西走进屋里，一个瘦削的身影就扑了过来。扑进了严正西的怀里。

        “哥哥！”这个瘦削的身影，就是他的妹妹，严妍。

        原来红润饱满的小脸蛋现在格外苍白，原来那苗条的身材变成了皮包骨头。

        严正军坐在小板凳上，捂住头痛哭了起来。“儿子，我是不是太懦弱了？”父亲瘦弱的身体缓缓直起，两只手捂住了面部，在那里小声道。

        “爸！这不能怪你！”严正西正色道。“儿子回来了，就应该帮你去做一些事情，而不是撒手，留下父亲一个人支撑。”

        严正军顿了顿，把手放下，倚在了墙上沉默不语。

        不一会，厨房里的炒菜声渐渐消失，严正西便看见母亲端着一盘菜走了过来。把盘子放到了折叠餐桌上。

        菜有一些焦糊，味道很烂，和以前的没法比，难以下咽。没有一滴油水。家里什么时候到了这个地步了？

        严正西看着母亲，母亲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活跃和泼辣荡然无存。

        一个失落的家庭。一个堕落的角落。

        餐桌上有三盘菜，炒苦瓜，土豆片，以及一个凉拌豆腐皮。筷子是用过了很多次的一次性筷子，也不知道健不健康。

        为什么我们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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