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盟 (2 / 3)
        秦忘川无法说话，他木木地站在那里。或许她从未对自己这样温柔过，天上的人即便落入了人间烟火，可眼中的那一汪春水却仍是那般澄澈又温和。

        “进来吧”她说，多年前早已熟悉的彼此，无需说些客套的话语。

        秦忘川机械地迈着步子，走进她的屋子。不大的房子只有两间小小的卧室和一间更小的厅堂，堂正中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有一些剩下的饭菜，上面盖着单薄的纱。

        凌凰从桌下抽出一张椅子，示意秦忘川坐下，道：“你晚上可吃了什么？”

        秦忘川木讷的摇摇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晓得听她的话就是了。从前习惯了与她嬉笑打闹，此刻却手足无措。

        凌凰叹了口气，道：“你这个时辰来便只能将就吃些剩下的饭菜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秦忘川不自觉地拉住她的手臂，木木地道：“别走”

        凌凰嫣然一笑，那笑如此温婉轻柔，足以倾倒半个国度。

        她顺从地从桌下抽出另一张椅子，坐在秦忘川的身边，柔声道：“你憔悴了这样多，这些日子究竟怎么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霹雳直直地打在秦忘川的头顶，他自幼刚毅坚定，处事机敏果决，可他终究是个没有爹娘疼爱的孩子，兄长对他的关爱终是少了那一抹温柔，此刻，他的眼中突然有泪水在滚动。

        一百九十九位兄长曝尸荒野，他没有流泪；知己大哥身死眼前，他依然没有流泪。他自以为心已如磐石钢铁，再也没有柔软的地方。他把所有的仇恨与苦难背负在自己的身上，这些只会让他的心脏更加硬朗。

        可她的温暖融化了他在心上筑起的铜墙铁壁，他的泪如雨落，“我一百九十九位哥哥，岳大哥，他们都死了，我亲手埋葬的他们。”

        他没有放声大哭，生怕吵到凌凰已经熟睡的父亲。

        她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她知道他一百九十九位兄长和岳非池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知她厌倦江湖俗事，他不说；她知他的心早已负荷不起积攒下来的痛苦，她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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