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写剧本的比亚 (1 / 2)
        他从深红色木架上拿起一个玻璃小瓶，里面装着许多如同鸡蛋卵一般柔软的小球，微微摇晃下小球就互相碰撞起来，如同被揉碎了一般化为一片五颜六色的“星团”。

        他微微侧过目光，手边的另一个玻璃瓶里则是飞舞着三只好似老旧墙皮的灰蛾，每只的个头都很大，与其说它们是在狭窄的玻璃瓶里飞舞，不如说是在玻璃瓶里纠缠，连瓶底都积了细细的一层鳞粉。

        木架上的玻璃瓶里大多都是这类或新奇或特别的事物，对于小孩而言，这里不亚于落潮后满是贝壳的沙滩，但这里并不是孩子们的秘密屋，而是歌剧的顶楼，老人比亚的住所。

        说起来比亚的经历还有些传奇，年轻时他便靠给剧院写剧本发了大财，但他总觉得诗人才是他的本命。

        只是生活总不像是梦想那般如意，比亚怀揣着一股自信与热情，用写剧本积累下的财富出资印刊自己的诗集，结果把老底赔了个底掉，连面包都吃不起，只得回到剧院干起了老本行。

        人生大抵也是如此，正在做的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自己喜欢的不一定是自己擅长的，巨城米多拉有一个说法就是，传言诸神们创造人类的时候便是采取万物东拼西凑，因此人类的命途注定坎坷。

        “是你啊，阿班达。”，比亚微微提了提圆片眼睛，含颌探眼。

        叶寻嗯了一声，将手中的玻璃瓶放下。

        比亚笑了笑，“你可得轻拿轻放，我这些东西可都金贵着呢。”

        “这是从城外来的吧。”

        “都是贸易队带回来的。”，比亚用羽毛笔点了点墨水，“不过只有少数是我高价买下的，大多都是城内的贵族们送我的礼物。”

        “他们送你礼物？期望什么呢？不要告诉我是剧本。”，叶寻在他桌前找了把椅子坐下，调侃道。

        “哈哈。”，比亚啼笑非凡，“的确是剧本，有的想看悲剧，有的想看喜剧，有的希望歌颂神明，有的希望歌颂爱情，世上哪有剧本能够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好了好了。”，叶寻拍手叫停，“你的这个烦恼谁也解决不了，不过我倒知道我有一个烦恼你能帮上我的忙。”

        “是吗？”，比亚笑了起来，“阿班达你是终于过不下去日子，要来跟我打工吗？说真的，我愿意出每月两枚银贝，让你帮忙修订我的诗集。”

        “别！”，叶寻连忙打消他的想法，“那活计给我一百个金贝我也不干。”

        那个当初瞎了眼帮忙的出版商早凉得彻彻底底，就比亚的诗集而言，完全可以和前世的那个“大海啊大海你全是水，青蛙啊青蛙你一张嘴”相媲美，名声早就臭不可言，谁沾上谁倒霉。

        他也很迷惑以比亚的文采写诗怎么这个水平，后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诗人都是自赏的孤独者，乾隆皇帝一生写了接近五万首诗，可以说十分高产了，更是遇见古画留白就疯狂题诗盖印，但他觉得自己写诗很差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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