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封候非我意（十三） (2 / 2)
        赵光义冷笑道：“你这小子倒是还考起我来。朕倒是想跟你好好说说，强军需要足粮草、多训练、好器械、强兵马，明军纪。”

        “臣的理解没那么深刻，在臣看来，强军只有两个法子，一是从人出发，二是从物出发。从人出发，自然是强健士卒体魄。从物出发，都是死物，包含着军纪、后勤、器械等。臣没别的本事，倒是有法子为官家打造好器械。”

        “什么器械？”

        “火枪、火炮。一炮糜烂数里地。一枪便可杀死一个草原健儿，而且训练方便，一个草原健儿，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训练，才能骑马如行路，中原人不可能追得上；有了火枪，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需要两三个月训练，边能媲美最强草原健儿，倘若官家有十万此等士卒，何愁辽国不灭。”

        赵光义道：“你现在能造得出来？”

        “不能，需要四五年的功夫。欲造火枪、火炮，必先提升炼铁水平，之后还需要极高的金属加工水平，强大的火药制造水平，总之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完成。”

        赵光义又陷入沉思中，这话他不知真假，但对辽国他只有五成把握。他哪里知道，自北宋立国，到南宋灭亡，三百年间，燕云十六州竟然一直都没能回归中原怀抱。此刻，他思考的是，此法究竟可不可行，李仲南已经表现出来超乎常人的能力，能做手术，能造望远镜，还发明了马蹄铁，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转念一想，就算不是真的，也不过是放了一个柔儿。一个女流之辈，用得着害怕吗？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柔儿？”

        “不错，臣这功劳愿意分文不取，只求官家能放柔儿一条命。”李仲南抬起头。赵光义三四十岁的年纪，双目炯炯有神，一支胳膊支着案子，用玩味的眼神盯着他，也不说话，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停顿好大一会儿，他忽然直了身子说：“今晚你去大理寺把人接出来，从今往后，柔儿这个人便没了，懂我的意思了吗？”

        李仲南秒懂，跪地谢恩，退出福宁殿。从北门悄悄溜出皇宫。在家里静静等到夜幕降临，乘着马车到了大理寺。大理寺评事吴蒙接着他，不一会儿从后门送出来一个女子，不是柔儿是谁？李仲南拱手道谢，吴评事道：“候爷客气，切记，此事不可外传。”

        李仲南点点头，架车而去。过了五日，大军开拔。临行之前，拉出来数十囚犯杀了祭旗，其中有一个，就是女匪柔儿。那一日李仲南也在，他亲眼看着“柔儿”人头落地，鲜血飙溅，染红了旗子。

        二月初一，大军出发，往太原行去。李仲南与杏林馆数位大夫一起，跟随赵光义的御辇一起行动。汴梁城里，人人欢喜，恭祝王师早日凯旋。

        人们出城数里相送。人群中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跟着队伍行了好远，都快到黄河边，眼见队伍越走越远，身旁没几个群众，丫鬟说：“公主，回去吧。候爷不识好歹，惹得公主哭了几场，公主何必忧心他。”

        “谁忧心他了？我是忧心二伯，哼，他也值得我忧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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