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钱 (2 / 2)
        他的手有些发抖，因为想起不太好的记忆，所以呼吸也变得急促。当他看着那枚铜钱放在手心，紧随记忆而来的就是那把闪着光亮的水果刀，扑哧——扑哧——出没于自己的身体间，带着血珠儿乱飞。

        刀的主人面目狰狞，紧咬牙关，两只眼睛里发出不正常的红色光芒。

        他不禁打个哆嗦，那种钻心的疼痛跨越几千年而来。每想到赌博，这种疼痛都如影随形。他不能再赌，不能了，永远都不能碰了，那地方是他的阴影，只要想起，浑身就跟过电一样又麻又痛。

        铜钱背面写着太平通宝四个字，他翻下去，然后很快翻上来。

        失败。

        他竟然没把铜钱翻过来。心中没来由一阵慌乱：手艺也丢了吗？他不死心，又翻一次，仍旧没成功，非但没成功，钱还掉地上。他急忙捡起，不信邪似的又翻一次。

        这次他终于找到感觉，成功将钱翻了过来。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凭着这一手，他能赢了大宋每一个人。但转眼他又陷入痛苦，因为在死的那一刻，他发誓再也不会赌。

        前一世，他入赌场四十多年，没有输过一次。可是到最后，他也没留下任何钱，总会有意外来临，让他花光所有钱。至于绑架、勒索，他也经历过两次，其他的时候要么生病，要么就是吃喝掉。

        一时间，他陷入挣扎：用，违背自己誓言，而且万分痛苦；不用，高以翔会死去。而且还有一点，他没有想到：只要一开始赌博，他没办法保证自己不会再次陷入。

        他皱着眉头，盘着腿儿坐石阶上，内心的焦躁犹如猫咪一样死死抓着他。

        赌，还是不赌？

        “咳咳咳——咳咳咳——”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绵延不绝的咳嗽声，高以翔的嗓子跟个老风箱一样发出异样的声音，像是不会停止，他急忙走进屋子，见到高以翔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床上，剧烈的咳嗽让他浑身激烈抖动。

        他走过去替高以翔抚背，高以翔痛哭流涕，责怪自己连累他。李仲南心中很不是滋味，连声安慰。好不容易把高以翔哄得睡下，这才出去。

        他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揉揉脑门，无声叹口气，下一刻他突然睁开双眼，干了！不就是再赌一次吗？自己若是无法控制，那干脆就死在这儿算了。

        他站起来，回屋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块玉。跑到典当行里，当了一贯多钱。买了一张桌子，放在人口最是繁盛的下桥，铺上一层麻布，请隔壁算命先生写了几个字，算作招子。

        这招子一立，立刻吸引众人的目光。

        只见那上面写着几个字：“猜反正，猜对一次一贯钱。”

        这么粗暴简单的招数，在汴梁城里还未曾见过。再加上主人是个小小的人，更引人好奇。他在桌子上放了一贯钱，淡定地站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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