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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凭啥养你
硝烟聚于洞顶,薇儿挺尸在石椅上,污血由身上的二十处弹孔流出,庄篱俯身捡拾着弹壳。刘崇真在识海内叫道:“快,秋光瑶!”说着驱动庄篱将薇儿腰间玉配解下。
大溶洞连着两条通道,一条是庄篱来处,另一条通道两侧还有些小洞穴,如同宾馆的房间,
刘崇真持铳在通道内搜索着,通道尽头又是一处溶洞,里边不见烛龙珠,唯有灯火。那树枝状的灯台上燃着许多灯火,令人想起周秦两汉。溶洞内,宽大的帷幕束起,仿如深宫,又如宽大的舞台。“滚出来!”刘崇真喝道,随着呯地一铳,哎哟一声,由帷幕后摔出一个书生。那书生捂着手臂叫道:“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学生原是教学先生,是强掳来的!”
“学生张玉宁,字仁旦,那年麦罢,我教罢学,独个儿走在道上,叫她强掠了来,这妖婆采阳补阴,我若不从,她便要将我家挖苗断根!仙师千万怜悯些个!仙师杀得好,我早就说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不,不,仙师不是恶人。”刘崇真用神识扫着张玉宁的丹田道:“强掠来的,竟修成炼气三阶,究竟是她采阳,还是你采阴?”
张玉宁道:“却,却是阴阳互补,行的是双修之术,久了,学生便也有些许灵气。”刘崇真喝道:“胡咧,阴阳交合,虚实通融之术,距神仙千亿里,全为骗人!”张玉宁道:“仙师,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上下交泰方可气满三田,此术其理至微,其效至捷。”刘崇真道:“一百年方修成炼气三阶,其效甚捷?”,“那是学生的灵根杂。”刘崇真哼道:“我与我那道侣,她采了我四十年阳,我也补了她四十年阴,有个屁用!说,你的法力何来!”说着,由张玉宁身上搜出一瓶风月散。
“仙师,仙师饶命——”庄篱道:“将他放入汉宫秋,死活全凭造化。”张玉宁惊恐道:“不,不!”刘崇真道:“好主意。”庄篱道:“张人旦,你与这妖婆若还有几分真情,或可不死通过笑春风幻阵。”
半个时辰后,石桌上一堆物品,庄篱与云路子立在石桌旁,云路子操起一把灵剑赞道,星霜剑!又看向剑柄上的宋寒声三字。刘崇真驱着庄篱的躯体,操起一瓶丹药道:“金风破障丸,老陈,与你破六阶。”说着将丹药扔给云路子,又操起一瓶丹药道:“引气丹便留与小友。灵剑灵石丹药,庄小友与小陈打平伙,汉宫秋留与我。”打平伙便是平分。老陈抱拳道:“全凭前辈主张。”
庄篱笑道:“你要汉宫秋何用,若非借我的躯壳,你敢进去领教幻阵?”刘崇真闻言,方才想起角落里的张玉宁,他喝道:“张人旦,进图!”
“道爷饶命,道爷饶命!”哀告声中云路子打出白光,将张玉宁强行送入汉宫秋。不多时,惨叫传出。
望着桌上一堆物品,刘崇真不甘心地四望,云路子道:“前辈在找什么?”刘崇真看向岩壁上的几颗烛龙珠,便朝一颗不发光的珠子行去,他用神识将珠子抠了下来,又举在庄篱脑门上扫瞄,道,识航珠!“前辈说甚?”云路子上前道。刘崇真道:“似汉宫秋这类仙宝,非有识航珠定位不可,将识航珠置于何处,人便被传到何处。”
第二天,云路子驾着座垫穿行于林中,头上的八仙桌里载着十几把灵剑,几瓶丹药,几样法器,还坐着庄篱。识海中,庄篱道:“连个乾坤袋也没有,这些东西怎么带?”刘崇真道:“他们劫的都是炼气之人,何来乾坤袋。筑基者多有飞梭,从天上过,他们劫不着,也打不过。若是遇到筑基的,他们或变作黑店,将人引到汉宫秋里诛杀。”庄篱骂一句端地可恶!俯身道:“老陈,停!”
片刻后,汉宫秋悬于空中,云路子与庄篱立在一旁。识海中,刘崇真道:“你想好了,可不是好耍!”庄篱道:“不成待到结婴时才敢一探究竟?”说着由眉间射出一道紫气,扫向新雁二字,又扫向宫门上的终不来三字。汉宫秋射出光柱,庄篱走入其中,不待云路子施展灵力,庄篱耳边便响起了灞桥杨柳年年恨,鸳浦芙蓉叶叶愁。
只听胖子同桌转身道:“什么是不良导体,他刚才说鸭毛,鹅毛,鸡毛,兔毛,狗毛——”换来两个女孩的娇笑,便有一只玉手在背后拉扯庄篱,庄篱呆了呆,直至上衣被拽得露出脊梁方才回手将春儿的手拨开。春儿对同桌笑道:“上回他系了条布带,上面还有花!”春儿和庄篱一向轮流第一,后来庄篱渐渐力不从心,被春儿甩开,他们开玩笑时道,春儿擅长数学,胖子擅长物理,某人擅长英语,某人擅长语文,庄篱擅长什么?说什么都擅长,春儿笑道,那就是什么都不擅长。于是在高大丽质,屁大点事笑半天的春儿面前,庄篱就更自卑了。
庄篱望着被翻烂的化学书,心道自已的确不聪明,不知理解,不知联系,不知方法,先天不聪明的人全靠后天开窍,而那时,他还没开窍。至于怎么对付女孩,他开窍在孓然一身时。
化学课上,两个糟孩子在庄篱背后嘀咕道:“春儿喜欢学习好的,喜欢庄篱这样的。”庄篱心道,可能么?
课间,春儿趴在桌上,捣庄篱的腰,拉拽庄篱的上衣,庄篱一再驱离,不胜其扰。放学后,庄篱晚走了一会,便被几个女生堵在教室里。春儿将腿跷在过道上,堵住了庄篱。原本,庄篱惶恐地将一旁的桌子挪开,方才逃出生天。而如今,在笑春风幻阵里,在几个女生惊讶的目光中,庄篱忽地抱住那双长腿,看向春儿道:“周总理找了一个平常的共患难。你,养不活,就算能养活,我又凭什么养你?”他将春儿的长腿放下,走进一团光幕。他心道,春儿不是花儿,物欲社会不是礼教社会,春儿更不是起凤,女权时代也产生不了苦难时代的女性。开窍之后的他已会分辨女孩。
灵光一闪,庄篱出了汉宫秋,现身于林中。识海中,刘崇真关切道:“此行如何?”庄篱道:“我若叫幻阵灭了,你当如何?”刘崇真叫道:“我在你髓海里,你是形魂皆灭,我是魂灭!”庄篱心道,刘崇真随自已冒了极大的风险,得给人家说说祥情。
他认真回道:“我那里男女同校,幻境中我回到十四五岁,遇到曾经的女生,此女美而慧,学业上我不及她。她,她——”刘崇真道,她如何?庄篱道:“她坐在我后面,揪扯我衣裳,又伸腿拦我。都下学了,她往桌上一坐,伸腿一拦,我便走不脱,还有一条通路,也被那几个女生拦住。”刘崇真笑道:“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庄篱道:“那时我就是个呆子,将她视做天人,都这样了,我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她平日疯惯了的。”刘崇真叹道,你的确是个呆子。庄篱道:“可是在幻阵里,我知道她是啥意思,也不再是十四五岁。”
庄篱望向不远处的几面阵旗,久久不言,刘崇真催道:“你究竟是如何出的幻境?”庄篱道:“她伸腿拦我,我心道,若是被她拦住将有大祸。就象在梦中,思绪有些象征,若是被她拦住便象征娶她。”刘崇真道:“娶了这个美而慧,怎么会是大祸?”庄篱道:“塞翁得马,焉知非祸,我后来一名不文。”刘崇真闻言道,原来如此。
庄篱道:“我挪她的腿,又说话伤她,光幕便起了,我便出来。”刘崇真关切道:“你是如何伤她的?”庄篱道:“我说我养不起你,便是能养得起你,我又凭什么养你!”刘崇真叹道:“可真会唐突佳人。”
二人来到阵旗前,刘崇真放出神识,依次点了白虎旗,腾蛇旗,青龙旗,于是阵旗中央现出识航珠。珠子置于何处,汉宫秋便将二人传到何处。刘崇真道:“一传十里,怎么回去,我教你提纵之术,将灵气注往地机,漏谷二穴。听着不曾?”庄篱只道:“伤人的是第二句,养不起你便罢了,又闹了句我凭什么养你!”刘崇真道:“原来笑春风幻阵只需唐突佳人便可破,改日我也试试。”庄篱道:“你进去后就晕了,又如何知道是在阵中。”他望向天空道:“焉知此身不在阵中。”
刘崇真道:“你急迫之下便只想着自已,口不择言,也不是什么好人。”庄篱道:“你不知道,我那界金迷纸醉,已经没有好女人了,这个养起养不起可不是一日三餐便完了,你要养她的虚荣心。虽是口不择言,却是醍醐灌顶,我想通了,我不后悔说了第二句!”他又呆了呆,便将紫气运到腿部道:“报告首长,并请首长指示:王气已到地机,漏谷二穴,下面该如何?”刘崇真道:“再运到中丰穴。”庄篱疑道,中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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