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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乱世佳人 (2 / 2)
三天后,枯草在原野上瑟瑟抖动,石碑旁,一身孝白的起凤不住痛哭。石碑上刻着:汝宁刘本仁之墓。落款是汝阳孙玉庭。石碑旁是只冻死的孤雁。“刘小姐,休要哭坏了身子,大伙听着也不得劲。”一个差官劝道,余众默默立在起凤身后。
起凤小姐忽地冲那个叫孙玉庭的差官叩了几个头,孙玉庭叫道:“使不得,小姐!”连忙跪下还礼。他一个头磕下去,忽听一片惊呼,一声闷响,他抬头望去,只见血,已涂上了墓碑,起凤小姐瘫软在碑下。孙玉庭大叫一声:“苦命的小姐啊!”一拳砸在地上。
第二天。“起开,起开,休要冲撞了大人!”马上一位大人来到破院前。那大人戴的乌纱帽两边没有翅,却是位不入流的小官。见地头蛇来了,院内几个汝宁府押解人犯的差官连忙迎出,叫道:“不知大人下降,未能出迎,恕罪恕罪!”
院中村妇忙碌着,支着烙馍的火鏊子,架着蒸馍的笼剔,蒸汽袅袅上升。堂屋一桌酒菜,汝宁府的差官头儿陪着那位县里的大人,他道:“不成席面,大人休嫌俺们村贫。”正说到这,一个差官捧上一物,那个小官诧异道,这是?差官头儿道:“两匹云锻,十双棉袜,算是越外孝敬几位兄弟的。”那小官道:“已是受了银子,这如何是好!”
厢房,起凤小姐躺在棉被里,额上裹着伤,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仵作手持一根长长的竹签,一手掰开起凤小姐的嘴,忽听孙玉庭在身后道:“左右就是这些了,兄弟们凑的。”仵作回身望去,只见孙玉庭捧着一包银子立在身后。那仵作诧异道:“孙爷这是?”孙玉庭忽地跪下,仵作连忙来搀,孙玉庭低声道:“前几日她爹爹,冯爷已是验过,原是员外,犯了官司,跌落了,只遗此一女,撞死在墓碑上,死或不死,万望冯爷周全!”
仵作为难道:“这可不是寻常官司!”孙玉庭叩头道:“原是遭人诬害。冯爷千万看在死者份上,手下超生,小的来生做牛做马填还。”那仵作连忙拉住孙玉庭,孙玉庭道:“小的受员外大恩,如今员外已死,小的不欲她入教坊司再受糟害,冯爷周全则个!”说着又要叩头。那仵作想了想低声道:“按说她也不是主犯,只是大人那里——”说着看向堂屋,孙玉庭低声道:“大人约摸也知道些,只是休要点破。”那仵作点了点头,将银子笼入袖中。
半个时辰后,堂屋,那小官起身走到扫帚前折下一根细枝,一边剔牙一边道:“我去把把底。”仵作上前道:“大人,小的已是验过,的系身亡。”小官闻言,看向院中的几片席子道:“这便要软埋?甚人这是?”
差官头儿上前道:“大人没得闻呀,她老子原是咱那里的员外,刘大善人,咱那里是有天没日的地界,叫人诬害,打了这场屈官司,家破人亡。这是他的千金,昨日撞死的。”小官叹道:“倒是个正经货色,听说她老子死时,你们还与他扎刮老病衣裳?”那小官叹道:“咱们汝宁府的人,谁没受过他的恩惠。”
当夜,几盏昏黄的灯笼照着又一座新坟。起凤呆坐在马上,孙玉庭冲一众差官抱拳道:“诸位兄弟,仰戴高厚,仰戴高厚!”差官头儿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孙玉庭手上,孙玉庭叫道:“怎敢再叫大人使费!”差官头儿道:“拿着。家贫不算贫,路贫贫杀人。好生将她安登了,我等在沱河镇等你。”那差官又冲起凤小姐道:“刘小姐,你且跟他去,我回去报个父女病死中途,也省得你进那教坊司,你可知教坊司是做甚的?”
起凤小姐坐在马上一语不发,呆若木鸡,孙玉庭冲众位差官拱了拱手,上马而去。
数日后,街头,一个操南方口音的妇人道:“好齐整的人儿羞汪汪,齐楚楚个花嘀嘀,小阿拉,侬肯不肯做伊的家主婆?”那妇人围着起凤转了几圈。一旁立着位中年汉子,以及几个挑担的伙计,肩上的扁担中间包着铁叶子,再远处则是一些车马。孙玉庭在一旁道:“小姐,我没本事,我对不住你,您就跟这几个江西客商去吧。强似,强似——唉!”他又冲那中年人抱拳道:“在下这个妹子,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他爹爹抛散了家业,流落至此,还望这位爷怜悯些。”那客商抱拳道:“好说,好说。”起凤只是呆呆立着,对一切仿若不闻。
三天后,夜,屋外一阵寒风刮过,树上几片叶子无声地飘荡而去。
窗扇内传出人声:“香香嘴,香香嘴,怎么,你是死人?什么大户小姐,四十两银子买了你就是为了快活。还怄着不吃饭,**——”接着是一阵撕扯声,最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十年后,京城,教坊司门口,二十五岁的小道士云路子举目远方,自语道:“花落无处觅。”身旁太监道:“这位道爷,我记得五年前你就来寻过一回,这又上杆子来寻,她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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