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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 12)
        但,就在这棵幼小的树上,有一根枝条上赫然长着数片叶子,很是与众不同。叶子在朝着教学楼的方向生长,也许因为其他的被楼檐遮挡,只有这一根枝条能沐浴阳光。

        枝条顶端的叶子整体为淡淡的黄色,但越往叶尖颜色越淡,像是及笄女子的脸颊,娇嫩极了,仿佛一捏都要掉出水滴来,煞是迷人。在叶缘有一条一条极其淡的黄紫色的脉络,从叶柄出发,叶脉最终在齿轮状的叶缘集合,好似长江从三江源发源,在路途中分成了许许多多的支流,但最终都奔腾流入大海。兴许是缺水的缘故,叶片上有一些黄斑,极其分散,但却给人一种凌乱的华丽,就像美国女子认为脸部的斑是一种美丽的象征,我并不觉得它因此而减少了几分美丽。

        相比而言,底部的叶子是青黑色的,完全没有一丝淡绿而言,颜色仿佛要滴落下来。叶缘的齿轮状的小刺早已经长出,叶脉也比较宽广,呈淡黑色,像是多年从事苦力劳作的大汉手臂上的血管。叶尖开始枯黄,枯黄的叶尖却依然骄傲地展开,毫不避讳,毫不害羞,毫不退缩,尖刺也向四周伸展开来,一个接着一个齿轮。

        淡淡的幽香,我并没有在桂花枝条表面找到,而是在叶子下面,有十几朵金黄色的小花,我想这便是香气的来源,便是十月开放的花。花小,却精致,单层的花瓣十分俏丽,每一小朵都有四片花瓣,大可把它看作是缩小版的瓢。寒风吹来,一阵寒噤,我望了它几眼,便走了。

        十月,是微凉的。

        午后,突然下雨了,闪电在天空中蔓延着,继而跟着的是打雷。乌云滚滚的苍幕下,舒开许久的郁结和着隆隆的雷鸣,在大风呜呜的驱赶下,沥沥凄凄,铺天盖地地尽情宣泄。雨,鞭子似的抽打着楼房树木和马路,雨哗哗地下个不停。我望着对面楼下底的那棵桂花树,在风雨中挣扎,我的心沉了下去。

        雨停了,我急忙下楼去看它。它比以前更加有生气,叶子绿得发亮,桂花依然躲在葉下。只不过掉了老叶,发了新芽罢了。我心中豁然,这就是生命。

        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预示结局,那生命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十月未央,一棵桂花树静静地立在校园,成为一道风景。

        “野菊花啊,野菊花,生在金秋里,长在阳光下”茗嫣嘴里轻轻唱着。她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一株茉莉花枯了叶,黄了花,心痛不以,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冲进了屋子里。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自言自语的说:”呀,怎么办呢?明天就是教师节了,本来想送老师花的,可是花儿枯了。”这时,门口响起了说话声,她转身一看,看见妈妈拿着一个哥哥的包裹,从日本寄来的。哥哥在寄来的信中告诉茗嫣:明天就是教师节了,我知道王恩泽老师现在是你们的班主任,麻烦你把这一盒磁带给王老师,并把这一张证书给他。一张证书和一盒磁带静静的躺在包裹里。茗嫣想了想,跑到家后院的一条小河边,她看见了各色的野菊花,随着微波起伏,美丽极了。

        茗嫣摘下了一大把盛开的野菊花,准备送给王老师。茗嫣回到家,迟疑了一下,打开了自己的复读机,把磁带放进去。第二天,茗嫣拿了野菊花,一盒磁带,一张通知书,背着书包去上学了。到了学校,茗嫣走到老师办公室前,看看四下没人,便打量着老师的桌子:桌子上,一架破旧的眼镜安详的放置在那,一本语文参考书上,一盒红岩墨水的盖子还没盖上,一个笔筒里放着几枝钢笔毛笔和尺子。笔筒边上有一个不知被王老师转过多少圈的地球仪。茗嫣看见老师的日历还在9月9日,便伸手过去翻了一页,到了9月10日。她悄悄的把美丽的野菊花放在老师的书桌上,笑了,笑的很甜。过了一会儿,王老师来到了办公室,看见了桌上的菊花,欣慰的笑了,又看见了磁带和通知书,疑惑的把磁带放入复读机中,只听见磁带放出了一个声音:“是您吗?王恩泽老师?我是茗鸿啊,相信您还记得那个让人伤心的孩子。

        8年前的今天,我和一个孩子打架,逃学,就在那一天,我踢断了那个同学的勒骨。那时,学校要我马上退学,那时的我是多么无助啊!是您,是您安慰我,还用教书这个饭碗替我担保,那时我是多么感动啊!现在,您看,我做到了,我一优异的成绩高到了东京大学,我做到了!老师,您是太阳般的恩泽老师,呵护着我们这些孩子。”王老师听到这些已经泪流满面了。当他以为茗鸿的话已经说完了时,忽然在结尾听到了茗嫣怯生生的声音:“野菊花啊,野菊花,生在金秋里,长在阳光下。”王老师愣住了,这种师生情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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