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方苦寒 (1 / 3)
        祥福十年东，含山城下了一场大雪，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含山位于北魏的最北部边界处，同时也是整个大陆的极北之地，再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昏暗幽深的海水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由于地理位置太过偏僻，而且又不具备军事价值，所以含山说是一座边城，但其实更像是一处较大的村镇。

        低矮不够厚实的城墙常年受到海风吹拂，早已变得破败不堪，不少砖石甚至都已经脱落，让人不由得为之担忧，害怕一场大雪就能将其压垮。

        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了，含山的城墙却依旧直勾勾地挺立在那，无论雪下得有多大，它就像是一位年逾半百，始终不肯向岁月低头的老人。

        大雪自卯时落下，一个昼夜间，城内暗黄的泥泞道路就全部变成了白色，无数简陋的民房也都被大雪覆盖。

        含山的老百姓，大部分都生活的比较贫苦，虽然常年定居于此，对待这种的严酷天气颇有经验，但奈何没什么钱财，所以房屋的御寒效果实在差强人意。在这个寒气逼人的夜里，不知有多少人无法入眠。

        最起码，莫小年就在此列。

        城西的一处同样简陋的民房中，桌上的烛灯早已熄灭，内室的一张木床上，一个幼小的身影正在躺其中瑟瑟发抖。

        又过了一会，似乎实在是冷的受不了了，一颗小脑袋突然从杯子里探了出来，年纪约莫只有十岁左右，眉眼之间线条柔和、温润如玉，嘴里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好冷啊！”

        一声微弱的叹息响起，紧接着，另一颗脑袋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只不过，这次却不是少年，而是一个容貌绝丽的女子，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但是，女子看向少年的眼神之中，却只有温柔的怜惜，“是姐姐不好，没想到今年的这场大雪来得如此之快，先忍耐一晚，等明日，姐姐就去把干柴买来。”

        虽说年纪尚小，可莫小年在闻听此言后，竟然就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重重点了点头，重新把头收回到了被子里。

        不过，身子却往另一侧又挪了挪，钻到了女子温暖的怀中，寒冷顿时消散了不少。女子轻笑一声，就那般拥着弟弟，渐渐沉入了梦乡之中。

        一般而言，少年的美梦总会是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但莫小年的梦却不是如此，他总是会梦到自己身处在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中，就像现在这样，周围什么事物都没有，只有头顶上那一颗散发耀眼光明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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