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 / 2)
        他住院治疗。小腿打了石膏。

        车损坏严重。处理事故时，交警说：那晚他们真算幸运，没有正面撞到水牛。只在牛屁股上，侧面顶了一下。否则，后果还真是难说。牛负痛跳过了中间护拦。结果被那边的大车、小车冲撞剐磳，碾压拖挂。车底盘高点的，连皮带肉，连筋带骨，钩挂带走不少。后来查看，碎肉、碎骨，到处都是。一头那么大的水牛，竟没剩下多少了。两边的高速路护拦，被剐磳得七歪八扭。起码有一、二十台车倒霉。好几台车还损坏得不轻。底盘低的，就惨了。一对新婚夫妻，买台商务车。还没过保险，老公硬要开出来兜风，结果底盘挂得不成个样子。老婆埋怨得要命。

        他们的皮卡车好在是买的全险。全车出险获赔。但修好出厂，最少也得个把月时间。所以包了别人一台车，负责每晚去送幼体。

        晚上无须送幼体，竹香就轻松了不少。所以差不多每天都来医院一趟。他这次负伤，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千不该万不该坚持要回来。要是听从余总的安排，就不会出这车祸。所以，送饭送菜，剥桔子削苹果，真是照护得无微不至。

        他乐呵呵的。觉得这次住院，是上帝恩赐给他的幸福日子。每次她来，都舍不得她走。总想让她留下来多说会话。有次病房只有他们两人。他鼓足勇气，紧握她的手，把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作了表白。并特别强调，请相信他，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处理好香港那边的的问题。

        她又羞又窘，满脸绯红。手让他握着也不是，抽回来也不是。心头波澜起伏。

        他有恩于她：是他带她，帮她当了记者；读了电大；涉猎房地产；经营农场，养虾场；现在又开发了种虾场，苗场。她，一个大山里走出来，高中都未毕业的女孩。现在有了大学文化。学了不少本事。创了业，赚了钱，当了总经理。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可她却亏欠于他。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到手的土地批文，由于她的幼稚和轻信，被骗子骗走倒卖；香港繁华舒适的好日子不过，自甘忍受清苦，与她一起来海边拼搏；就是这次负伤，也有点怨她。

        他对她的心思，她哪会没点察晓。她喜欢他不假。感恩他更不假。但喜欢和感恩，是否就等于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情，她没法界定。他的一番表白，有否令她心动、心颤。她自问自答，没有。再说，牵扯到了他的家和他的太太。她不想，也不愿当第三者。

        “你先安心养伤。什么事都伤好出院再说，好不好。”她脸上绯红渐退。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家庭和太太的问题，还是莫儿戏，莫草率。”

        余总得到他们遭遇车祸，汪总还负伤住院的消息。急匆匆地赶过来探视。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大声嚷嚷：“竹香，你没事……。”看到她和丁教授，还有个学者模样的人，在扯什么问题。就准备退出去。

        “余总，进来坐，进来坐。”丁教授跟他打招呼。转而向旁边的老者介绍“马院士，这是竹香他们的朋友。是在三亚搞房地产开发的大老板。也很热心白虾种苗之事。我就是经他介绍，与竹香他们认识的。”

        余总与马院士握手。互递名片。

        “哇。中科院海洋所院士。马院士，幸会幸会。”

        他坐下来。马院士继续说他的。“刚才丁教授介绍了的情况。我现在已经准备退休了。与一帮老家伙商量好，退下来之后，还想要发挥余热。尽绵薄之力，再干两件事。一是为国家海水生物种子工程，出谋出力；二是为治理养殖任意排放，污染海洋环境的症结，找到切实可行的良方。丁教授曾是我的学生。在四面环海的这块前沿阵地。劳心费力。作了大量的探索，也取得了不少实际成果。我是准备下山，来摘桃子了。哈哈哈哈。”

        “老师太过谦了。学生才疏学浅，有心无力。余总。竹香。我们马院士在‘发展基因组学信息的分子育种，突破海水种子前沿技术’；‘治理海水养殖无良排污症结之深探’；以及‘浅海沿岸红树林的保护与繁衍’等论述，在理论上已经树立了标杆。这次下来，就是想寻找和挑选实验基地。我愿意当好院士的助手。竹香是我收的学生，我很看好她。想拉她一起，干这件有益的大事。”

        “我三生有幸。拜了丁教授当老师，学到了不少白对虾种子培育和养殖方面的知识。越学越觉得自己浅薄无知。简直就是在下盲棋，打盲拳。今天，能见到老师的老师，我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敢相信运气真的有这么好。我反正是初生牛犊，斗胆请马院士祖师爷，收您学生的学生，当个闭门女弟子。行吗？”她说罢，调皮地行了个丫鬟礼。“小女子这厢拜师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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