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3 / 4)
        “回不回去，听竹香的意见好了。我是无所谓啦。”他把球传给她。知道她不可能答应。

        果不其然，她婉言谢绝。

        回程路上。他一个劲地夸她。说她今天有礼有节，做得超级漂亮。看不出，她还是个巾帼英雄穆桂英。有股子豪气。能镇得住男人。能破得了赖账的天门阵。

        她沉默不语。心里根本就没想这些。她想的是虾的良种问题；是养虾业的源头问题。这些问题，与丁教授讨论过很多次了。所有的种虾场，包括自己场都一样。亲虾既有问题，幼体无可幸免。以前，在白老板那里抢几袋幼体，就能赚回一台小车的年代，可能永远不会复返了。种子的退化，亲虾的带菌，带病毒，无可避免。种子、繁育、成虾，周而复始。是一环扣一环的产业链。而种子，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所以，也不能全怪育苗场的老板。送去的幼体本身就有带菌，带病毒；还有基因等这样那样的问题。指望育出健壮的虾苗，只能靠撞机率、碰运气。经常排池，甚至全军覆没，比比皆是。当时，她其实看出了池里糠虾阶段的幼体，密度确实是不够。所以，不能说幼体完全没有问题。本想打个七、八折，甚至说得好，打个对折也不是不可以。可气就气在文老板心有点那个。想趁机恶意赖账。此风不可涨，不能纵容。给他点教训，也不足为过。不过，明天还是要打个电话，问问蜘蛛网用松毛枝处理，有没有效果。他如果还想继续要幼体，可以五折给他。打折部分，作为那批幼体的补偿。不过，从此慨不赊账。这是原则。

        “竹香，是不是觉得累了。你放心眯一会好了。我精神好得很。不用你接手，开到家也没问题。”他现在兴奋满溢。她拒绝余总，坚持要回南椰。虽然不出他所料，但毕竟是由她亲口说出来，他听得格外开心。他喜欢她，爱她。在一起相处两年多。他的眼神和表情，他的亲切举动，不信她会看不出来，感受不到。他也看得出她是喜欢他的。他写过几首隐晦的爱情诗给她。从侧面，看得出她为诗里的情愫所感染，感动。只不过是因为他有家，有太太。这种喜欢，不能发展成为爱情而已。到而今，他对她的爱，已经无以言表，难以把持。他想，无论如何，得找个机会向她表白。

        他想放首歌曲听听。见她好似在瞌睡，便缩手打住。其实她没有，也不可能打盹。有了那次买木料的教训，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比自己开车还要紧张。开至一个弯道。车打左转向灯，准备超越前面那辆大货车。对面有车驶来。中间隔离带护栏上虽有挡光板，但仍有漏光晃眼。车拐直，超过货车。她突然发现远光尽处，有黑乎乎的一大团东西。她大声尖叫：

        “危险！刹车，刹车！”

        高速路上，车速太快。一切都来不及了。当时，如果是她开，肯定一脚猛刹。车一打横，可能就被后面的货车拦腰撞个正着。车毁人亡无可避免。搭帮他开车多年，富有经验。没有猛蹬刹车。而是扶稳方向，快速不停地点小碎刹。车还是撞上了那团东西。引擎盖“啪”地弹起，竖立在挡风玻璃前面。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在撞那东西的瞬间，大货车从旁边呼啸而过。好险！皮卡车在马路上往右打着横转，甩出去十多二十米远。幸喜被右边的坡坎挡住，侧翻在排水沟上。她懵了。带哭腔问：“汪总，你没事吧？”

        “没事。叫汪哥。告诉过你，私下里别叫什么总总总的。你先出去，我才好动。”

        她这才发现自己斜压在他身上。连忙解开安全带，准备爬出去。前门变形，被别住了。她只好翻到后座，伸手拉他。

        “别，别。你先爬出去。我自己来。”

        她打开朝天的后车门。爬了出去。只听得反向车道那边，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汪，汪哥。好了，你出来吧。”

        “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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