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陆羽茶庄
  在医帐前聚集的人群已经离开，有回到沟火会的，有一双双各自消失的，连哪些守帐前的侍卫也跑了去寻找人生的意义。

  卓玛拉开毯门，王上背靠大腰枕，正在床上吃水果和喝茶。她见尼娃在地上收拾，便说﹕「尼娃，谢你们了，我闯下的祸，我自己会来收拾好的，你还是回去沟火会碰个好运来，就算是我的赔罪礼。」

  尼娃听罢，心想合理。虽然自己是个女官，但总得找个好归宿，难道要在宫中过一生，或是等待王上赐婚予一个老爷子？于是，她放下手头的工夫，向王上和卓玛行一个小礼，拍拍衣上的麈土转身离开，卓玛也回她一个小礼。

  王上看得开心，拍手说﹕「我倒是首次见到你行礼呀！」卓玛啍他一声，在桌上拿起大水壶，布巾和一些膏油之类的小瓶子，走到屏风背后。王上觉得奇怪，侧转身，看着屏风，只听到有倒水声和洗涤声，问﹕「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过来陪我？」

  卓玛冷冷的回应说﹕「我被坏人弄得一身污垢，要清洗。」王上好像听到她发出很轻的叫痛声，便问道﹕「你受伤吗？让我来看一看。」

  卓玛发娇嗔回答道﹕「你还是看好你自己呗，不要再连累我就好了。」王上大笑两声哈哈，说﹕「是我连累了你呀！明早石卡将军治你的罪的时候，你只须要告发真凶便可脱身了，哈哈哈。」卓玛回敬﹕「我要是去告发的话，就去告发到王后那里。」她从屏风旁伸出头来，用劲把一块沾湿了的布巾掷向王上，王上在空中一手抓着小布巾，轻轻地抛在床边。

  王上一时语塞，他向卓玛吐舌头，作个深呼吸，转过新话题，说﹕「这茶香滑得很，是土司刚刚送来的，他说是用本地的那棵千年老茶树采来的叶芽精工制造，百年普洱茶王，是他家的三代传家宝，只剩下一小砖，被我喝了他十份之一的家财了。哈，如果把这块茶砖运到中原天朝京都的陆羽茶庄，最少能卖到一百两白银元，再转卖给那些官员们，稳赚三百两。」

  此时，卓玛换过一套备用的薄布士兵衣裤从屏风走出来，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王上的左边床上，鼓着腮不语良久。王上抚弄着她的长发，她问﹕「你去过天朝京都吗？」她终于忍耐不住又要说话了。

  王上凝望着帐篷盖顶，说﹕「本王在北京城学习了十年。」卓玛抱王上睡着。

  天色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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