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能者？
        第一章

        陈卓凡是一名青年。他是一个低能。

        哦，不不，诸位误会了。他不是一个低能儿。他是一个低能者。全称是：低级别超能力者—也就是说他有天赋异禀的某项超能力，但级别很低。

        陈卓凡的超能力是能窥视别人心里活动，对方的心里活动会转换成文字呈现在其头顶上方。然并卵，他是个低能...者，他只能看到对方前五个字的心里活动。

        陈卓凡记得很清楚，从他记事起，他就能看见父母头上飘出一个个文字来。只是他当时太小，根本不懂这些是字，只会对着这些符号拍手傻笑。他妈见他痴呆模样，就带他去看儿科医生，陈卓凡看到医生头上也飘出类似的东西，一下子就窜到医生头上，死劲抠医生的眼窝子，他当时以为这些玩意儿是从眼睛里飘出来的。吓得医生大叫：我不是你爹，我没对不起你妈！

        等上学了，认字了。他开始慢慢能读出别人头顶上的字。比如，老师测验，他咬着笔头，就看到穿着短裙的美女老师头顶幽幽飘出几个字。他慢慢读出来：这...群...咿，这个字不认识...猪..可。后面没字了。他当时不知道自己就只能读出五个字，还举手说：张老师，你头上有字，说这群什么猪啊？还有可后面是什么？张老师先是面上一红，旋即杏目圆瞪。陈卓凡又看到她头上出现了：滚...哎，这字我又不认识...子。

        随着年纪增长，他慢慢总结出了如下规律。

        1.就算同一个人，每次出现的字的颜色也不一样。总结下来，极为愤怒时字会发白光，悲伤，开心时字大体发红光，不悲不喜就发蓝光。

        2.每个人头顶上出现的字，和本人平时惯用书写的字体一样。

        3.陈卓凡看不见自己头顶上的字。无论他对着镜子、摄像头还是任何可以反射倒影的物体。看来，他看到的只是他自己的颅内成像。

        陈卓凡曾经以为自己这项超能力很牛叉。但发现，实际操作起来可操作性不强。比如考试偷看，光知道别人答案前五个字没用。如果碰到理科抽象题，文字无法转换，别人头上出现的就是乱码，看来思路和自己一样混乱。唯一有帮助就是选择题，但人的思维不可能就直接显示文字，ABCD答案往往出现在五个字之后，但他已经无从知晓了。

        他的低级超能力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他可以根据别人字体的颜色大致判断对方当时的情绪，从而及时对自己接下来的话作出调整。就凭着这项查字观色的能力，陈卓凡从初中开始在学校里也算混的一个好人缘，女生缘也是风生水起。

        此时此刻，陈卓凡24岁，毕业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实习生。这家律师事务所是以处理民事诉讼纠纷业务为主。今天，他跟着他的老师接待了一个客户。他的老师叫高晓霖，是位三十二岁的成熟女性，单身。性格比较高冷，因为陈卓凡看到她头顶上出现的字一般就是蓝色，少有红色。即便事务所的老板找她谈话，她也是波澜不惊。

        客户姓周，是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生。周姑娘略施淡妆，黛眉粉颈，上身穿着小洋装，下身包身裙，衬托出玲珑曲线，青春无敌又透着一丝性感妩媚。陈卓凡盯着周姑娘看得目不转睛，直到高晓霖桌下踹了他一脚才回过神来。

        周小姐，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对于你父亲立的在世遗嘱的确有冲动和可疑的地方。我们会进行调查，如果有可靠证据和发现，会对法院提起上诉，高晓霖放下卷宗，口气平静。

        谢谢。我妈妈去世地早。我和我父亲相濡以沫，感情深厚，我真的无法相信他会在世的情况下立出这样的遗嘱。谢谢高律师。我会等你给我的消息，以告慰我妈妈在天之灵，周小姐说到动情处，竟小声抽泣起来。

        陈卓凡看着她头顶慢慢飘出的字，这家到底行...，马上抢着说：周小姐，我们高律师对于这类经验丰富，你就放心，一定给你办妥妥的。

        周小姐看了陈卓凡一眼，略有点惊讶，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这人算哪根...

        陈卓凡看着她脑袋上的字，脸腾就红了。字还泛着淡淡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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