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 第八章 栖霞山庄
        齐振元的书房内，父子两人正在交谈。

        齐振元关切道：“联盟大会也急不得一时，你这次去栖霞山庄除过去提亲之外，还要去拜见一个欧阳世家的四位兄弟，他们掌握着江淮一带的水陆运输，米盐茶布，淮安城几乎已经成为欧阳世家的地盘，掌控这江淮一带的经济。你应该多和他们探讨一些关于生意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江淮的经济。欧阳世家与许各地富商权贵高官都交集，就算不愿意和那些有来往，多知道他们的一些事情也许能找到潜伏的暗影探子。”

        齐英杰道：“爹，我明白，此次前去栖霞山庄还要去拉拢一些江湖门派，希望他们能参加联盟大会，为联盟大会做出应有的贡献。”

        齐振元道：“雾楼用各种方法吸收各种人才，需要庞大资金运转，欧阳世家可能成为了他们的目标，过去之后，细心查访雾楼的探子的踪迹。对了，为父与你娘已经准备好了一些礼物和书信，你去送给，欧阳世家最近几位兄弟闹得很僵，若是能化解他们的之间矛盾再好不过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齐英杰和欧阳霞出发了，带着礼物赶往淮安城。

        淮安城地处多条河流交通枢纽地带，生意繁忙，人口密集，是当时繁华的城镇，自古天下赋税出江淮，江淮最富淮安城，淮安第一富就是欧阳世家了，淮安城周边城镇的所有商贸，八成都掌握在欧阳世家的手里，可见欧阳世家在淮安城的地位。在乱世之中，江淮地区鱼米之乡，盛产粮食，谁夺取了江淮地区，便夺取了经济主动权。梁国朱温与吴国杨行密，争夺江淮地区，多次征战，朱温获胜，杨行密被气死后，由没有什么能耐的儿子登基，更难和朱温抗争了。朱温入主中原，废掉唐皇，自己成为了皇帝。，朱温认为天下无敌手了，统一中原的野心膨胀，直到他遇到比他更年轻有本事的李克用之子李存勖。欧阳世家在朱梁建朝，立了大功，朱温钦定，欧阳世家依然不愿接受这份恩赐，为了保住家族产业，也只能勉强答应了。

        欧阳世家重要产业在淮安城，但把族人都安排到了栖霞岭一带，建立了栖霞山庄，齐英杰和欧阳霞到达淮安城后，欧阳聪等着他们，欧阳聪庄主欧阳雄的次子，欧阳霞的二哥，还有欧阳琴也跟着来了，欧阳雄共有五个孩子，分别是欧阳贤，欧阳聪，欧阳春，欧阳琴和欧阳霞了，欧阳霞最小。欧阳聪与齐英杰关系很好，性格投缘，相比之下，欧阳贤欧阳春两个关系就不怎么好了，齐英杰不喜欢两个兄弟的为人，也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的事情。欧阳琴美貌如花，性格野蛮，有一身好武艺，经常动不动就爱打人，性格傲慢，一般普通的男人不入法眼，就算有人愿意接近她，都被她鞭子抽回去了，后来男子不敢得罪这个姑奶奶了，更不要说去说媒提亲了。众人客套一番，便一起去欧阳世家在淮安城一家别院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欧阳琴领着欧阳霞去聊天去了，两姐妹也好久没有见面了。欧阳聪与齐英杰交谈起来。欧阳聪道：“霞儿把书信送到家里后，爹收到书信后，便让我在淮安城接待你们，欧阳琴非要跟着来，书信中说，这次来是提亲？”齐英杰道：“是的，此次前来就是主要为了提亲而来，爹娘已经答应了，除此之外，还有些事情要做。”欧阳聪叹道：“霞儿真是好福气，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对了，最近江湖风闻的飞云阁之战真让人听得惊心动魄，和传闻是一样吗？”齐英杰道：“江湖说书人总喜欢添油加醋的说，凶险是有的，没有所说的那样夸张。如今江湖纷争不断，局势瞬息万变。”欧阳聪道：“此话说的太严重了，藏剑山庄屹立百年不到，实力雄厚，高手如云，谁敢这样摸老虎屁股？除非活的不耐烦了。”齐英杰道：“藏剑山庄树大招风，所有的危机都是在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的到，如今武林一直不太平，天下也不太平，欧阳兄身处淮安城不知外面的已经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了。”欧阳聪道：“雾楼真是所说那种来势汹汹，气势惊人不成？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江湖上众说纷纭，捕风捉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还是不相信的，中原混战我还是知道的，去年新任晋王李存勖与大梁一场硬仗，大败梁军于柏乡，一战成名！没想到如此年轻就有领袖风采，真让人惊叹！”齐英杰道：“我也听说这件事，据说这次战役把朱温彻底打服了，再也不敢去贸然进攻太原了，看来这位李存勖还是有几下子的。”两人谈论起了关乎梁晋存亡的柏乡之战。

        欧阳琴拉着欧阳霞进屋就开始说教起来：“五妹，你可是未来的少庄主夫人，就应该摆起架子来，就应该像中原第一大门派少庄主夫人的样子！”欧阳琴英姿飒爽，柳眉杏眼，自小欧阳霞自小对四姐言听计从，许多事都是她说了算，欧阳霞喃喃道：“可是我怎么都学不会啊，故意装腔作势，还怕闹笑话，山庄的人各个都是高手，我哪敢端起架子和他们说话。”欧阳琴用手点着欧阳霞额头道：“端架子还要看武功高低吗？在栖霞山庄比我武功高的人多了去了，他们还不是要听我的话，这就是叫气势你懂不懂啊？”欧阳霞哭笑不得道：“藏剑山庄是一大门派，我们只是一群护院，怎么和他们相比啊？你又不是没有去过？”欧阳琴道：“哟，这么说看不起我们栖霞山庄了，你这个死丫头，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听说我准没错，一定要让他们看到欧阳五姑娘那种气势！”欧阳霞脸涨的通红说：“我哪有胳膊往外拐了，我说是事实啊。”

        欧阳琴插着腰道：“我们栖霞山庄哪里差了，论财富我们中原第一，论实力我们家兵三千，论武功我们高手如云，论能力，我们栖霞山庄，爹掌握大权，”二伯身兼数职，是山庄二把手，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不是一呼百应，兄弟云集，三叔虽然差一点，但是也是交游广阔，认识各个奇人异士，那些富豪巨贾那个不认识呢？四叔又在朝廷为官，出入朝堂，百官都要给几分薄面，我们四位当家那位不是身份显赫，声名远播！”说完后自己先得意起来了。欧阳霞道：“栖霞山庄比起藏剑山庄不是差一点，我们欧阳世家表面风光，可是内里都知道，我们是完全靠财富积累起来的人气，如果有一天没有财富，还有人认我们吗？招募那些高手，无非是保护我们家财富，不让他人抢走罢了。爹只是为了让自己权力和财富罢了。”欧阳琴吓一跳道：“在藏剑山庄待久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是让爹听到了还不得了！”欧阳霞显然畏惧父亲，不敢说话了。

        欧阳雄欧阳家族的宗主，栖霞山庄一庄之主，欧阳雄有雄心壮志，家大业大，经营有方，明白利用财富拉拢吸引人心。欧阳雄在家族中说一不二，谁都不敢去顶撞，更不要在背后说坏话了，说坏话的人早都去了暗水沟了。

        欧阳聪带着齐英杰聘礼账单和齐振元的书信，离开淮安城去栖霞山庄向欧阳雄禀告去了。齐英杰想去看看欧阳霞，听到隔壁两姐妹谈笑风生，找一本《论语》读起来。欧阳聪钻进马车，仆从把门帘放下，车夫鞭子一扬，马车走起来，后来的护卫也跟上去。摆着饰品摊子前，一个姑娘挑拣着首饰，等马车过后看了一眼，望了一眼别院，随意挑了一件，扔一串铜钱，匆匆离去。这个小姑娘就是小桃，花玉楼的贴身侍女。她钻进人群中，左转右转，走到一个无人处的小巷，抽出一张细长的笔，然后拿出一张丝绸，在上面匆匆写了几个字，卷进细小的竹筒中，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鸽子，把竹筒绑在鸽子爪子上，放飞。小桃再次钻进人群消失了。鸽子飞过屋檐，飞过热闹的大街，飞向淮安城外的运河码头方向。

        淮安城运河码头，千帆来往，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纤夫拉着纤绳喊着口号货船慢慢在靠岸，一艘满载货物的货船扬帆起航。码头上的苦工，搬运着货物，几个管事手持木棍，盯着苦工，怕他们偷懒或者偷东西，岸边货商清点货物，旁边的坐在椅子趴在桌子上的会计右手拿着笔记录账单，左手拨着算盘。还有官员和税吏在周围巡查，还有一群身穿黄色衣服的大汉，四周巡游，好像在查找什么。一片繁忙景象。一大片房子把码头围成了一个弧形，有酒铺，客栈，茶肆，绸缎庄，兵器铺，银楼，远一点还有青楼，赌坊，一条大道直通淮安城。白鸽在一个窗台落下，这个窗户直对码头，位置极好。一支如玉的手，抓住信鸽，解开竹筒，抚摸了一下信鸽，喂了一把食物。打开竹筒上面写了几个字：公子已到淮安栖霞随身霞女。花玉楼随手把丝绸烧掉，火苗一下窜了上来，一会儿就化成灰了，火灭了。她站着望着外面，淡淡道：“你还是来了，不来不好吗？”花玉楼缓缓坐在椅子上，从银酒壶到了一杯酒，仰头喝下，感觉就想一把刀子烧灼她的喉咙，好烈的酒！好烈的烧刀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刘林为什么喜欢喝这种鬼东西！还送给她一壶！送其他东西不好吗！

        自从道观相聚密谈，发布号令，凤白衣人都飘起来了。这次暗杀命令有多了一个人，欧阳雄。只要一个齐英杰都难以应付，还加个欧阳雄？凤白衣现在是天机堂主了，她说是副楼主要求的，还说会协助她完成命令的。不过那个女人很笨，告诉她如果去刺杀欧阳雄的话，你自己出手吧，杀死了他会获得更多财宝，可是高手很多，机关也很多，凤白衣很快就不高兴了，说道，我现在地位比你高，你应该听我的！听她的，她那点心思真听了她，谁知道我会死在那个地方呢！居心叵测的女人！不过，我可不愿意让她帮忙，让她该忙她的事去，她还冷冷说，到时没有完命令可不要怪我不客气！打小报告罢了。还是把那眼睛有魔力的烦人精赶走了！

        花玉楼已经来五天了，她几次进入栖霞山庄，刺探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这几天，栖霞山庄很热闹，来往出入的不是江湖豪客，就是富豪巨贾，还有一些大官参与其中，这是一次由欧阳世家带头的盐商交易，贩盐可以让一个人一夜暴富，从此生活无忧，享受人间艳福，引起许多妄想一夜暴富的人过来分一杯羹，获取巨额利润。这可是一个下手好机会，最好把两个人都杀了，欧阳雄死后，淮安城又是什么样的景象呢？最好放一把火把淮安城给烧了，对！烧了，这样那些盐贩子是不是哭爹喊娘了？想到这里，花玉楼感觉很开心，喝完一壶烧刀子，关上窗户，喧闹被关在窗外。齐英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花玉楼静静坐在椅子上，房间很暗，就如活在暗影中的她，从未见过阳光。

        这时的齐英杰忽然打了个寒颤，心中隐隐不安，凭直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隔壁传来了姐妹两人的说笑声，好像讲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笑话，引得欧阳霞哈哈大笑，一点都不像淑女了。

        一夜无事，早起，洗漱，用早餐，齐英杰很奇怪昨天的反应。欧阳霞说，有人送信过来了，让我们去栖霞山庄。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湛蓝色。春天正是郊游的好日子。栖霞山庄离这里坐马车需要半天的路程，达到那里已经是中午了。

        栖霞山庄是建在一大片森林的城堡，大老远都能看到城墙，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往城堡，路边树木茂盛，欣欣向荣。一条河顺着大道流淌，在一个地方拐弯，流向远方，远处可见两岸茂盛的树木，这个河有个好听的名字，白露河。欧阳霞看着熟悉的地方，心里回家的感觉，似乎风都变的香甜了，湿润的空气让人心情舒畅，路边的丛林中能听到各种鸟叫声，白露河水声哗啦啦的，真让人怀念。好久没有回家的欧阳霞想起了娘，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脑海中，是一名男子影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欧阳霞很快就把这个身影驱除脑海，拖着腮帮子望着马车外的风景，齐英杰骑着马，走在前面，他才是我的真爱呢。欧阳琴也盯着齐英杰的背影似乎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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