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弘治朝一号工程 (1 / 2)
        中秋过后京中掀起了弃武从文的思潮，连风月场都唱起了唐宋边塞军武流诗词，国子监也不乏热血未冷的豪迈仕子作出慷慨雄文，神武苑一连好些天都有读书人要从军报国，当然，正是整顿京营的关键节点，不用弘治提醒，朱秉橖也把他们按下去了，不过提议热心仕子可以去秦王府响应直沽招募，那里要安置流民、治理河道、营造港口，正是急需尔等报国心切之仕子的好去处。

        京中尚武之风刚起，朝中就有了冬日临近，请调神武卫移驻天津卫，以助中军都督张忠从速安置流民，治理河务的奏折。弘治借坡下驴答应神武军移驻，但把天津卫从速更名移防，工部调拨得力人员协助治河，户部厘清天津卫填土户籍交割等事也催了又催。

        八月末，整个天津卫就成了名义上的皇庄，打包交给了三位师傅，神武卫变身人民子弟兵帮助汇聚在三叉沽一带的流民临时安置，并开始协助从流民中选拔的青壮在大师傅的带领下治河开荒，做些清理河道滩涂的杂役。

        直沽开发的大概规划图，也从内阁下发相关衙门，比如工部、兵部、户部等。

        兵部把京畿禁军二十四卫当做苦力，每两卫一万余人轮番到直沽练兵一月，其实就是在海口筑堡垒炮台，并协助秦王营造军港、商港的海堤、码头。秦王府则以天子慰劳名义给每一卫按五千六百人满员给银币一万一千二百作为劳资交给兵部，兵部为此特意派了左侍郎亲自监督各卫分发每人两枚。大头兵们自是开心，这买卖划算啊，给卫里老爷们种一年军田，也只够将就养活一家老小，可不会有这按工得赏的公平买卖。特别是年终了，两枚银币够过个肥年了，想想就有奔头。大家伙都愿意跟着秦王干啊，以至于，海口炮台还没有，就陆续已经有商用小码头建好。兵部与各都督府凡参与者也人人有份，要不是怕秦王识破大家在薅羊毛后恼怒，甚至都想多派几个卫去直沽。

        户部觉得既然秦王拿真金白银请那群老兵油子干活，还不如户部也组织北直隶民夫去分一杯羹，毕竟北直隶这两年也遭了灾，就近以工代赈，实在是眼下救急良药。于是各州府不管受没受灾都派来灾民支援天津卫治河修城。让人苦笑不得的是，北直隶灾民、流民早在八月就几乎全都跟秦王治河去天津卫旧地。而各州府县民夫都有六七八品小官带队，自带帐篷炊具，不需要秦王管吃住，每人每月跟京畿禁军一样两块银币就成，至于干活，干啥都行，反正都是青壮劳力。这批人可就真出了死力，被杨一清带去海边修那一万顷盐田去了。不过杨一清替朱秉橖给各府州县父母官都写信表达谢意，并言明会据实为各为父母官请功，随信还有补给各级衙门送民夫入天津卫的沿途花用。虽然原则上按人数远近给钱，可这就全凭朱秉橖和杨一清良心了，当然，大明朝第一败家子已经准备了四百万两让铸币机轮班开动，不差打点各路牛鬼蛇神的这一点，连户部下文书的那些人都有一份。于是户部也彻底拉下脸，又牵头让北直隶各地组织青壮奔赴天津卫。

        还有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刑部也急了，把能调到天津卫的罪囚除死囚外都打包送了去，南北直隶山东河南等处大牢为之一空，牢头化身工头，拼命教育罪囚积极劳动改造，并许诺等天津卫劳改结束，刑部会酌情减刑。秦王府一度所向披靡的银币攻势，第一次面临挑战，这些人他不要钱，要自由！于是一边饭菜管饱，一边讨来了天子的诏书，凡罪囚在天津卫积极劳改者，不拘原本判罚，一律罪减一等，表现优异者可酌情特赦。刑部问清楚这天津卫工程浩大三五年内建不成，索性把除了云贵川闽粤四地的罪囚，通通调往天津卫，流放半路的和以后流放的也不例外。这可给朝廷剩了大钱了又出了大力，就不怕天子和秦王不给刑部表示表示。

        礼部也不敢示弱，从南北国子监召集有相关特长的仕子支援天津卫，并下文各省提学官：寻访治水建港修城之大家，号召有相关特长之学子赴京。秦王府自是不能亏待礼部，更不能亏待热心仕子，最终议定允诺给礼部和仕子一批定制版金笔，并以京畿禁军例给仕子月银。

        吏部历来都是六部之首，可这次却插不上手，这地方理论上已经是皇家私产，不能随意派遣官员，这种规模的工程也不是派几个清流，派几个老官混子能顶事的，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组织能力已及渊博的学识。无奈只好给天津卫各级官员学子来个奏请天子嘉奖。

        相比之下太医院、钦天监、太朴寺、光禄寺等冷衙门却发力了。太医院派御医指导救治伤患，分发防疫药剂；光禄寺派得力官吏帮闲帮忙为几万禁军、民夫、罪囚提供一日两餐；太朴寺可不得了，一个月就从北直隶各处抽调了三千挽马借给秦王；钦天监，这衙门更是了得，送给秦王几个观察地理形胜，风水龙脉的老头，负责等治水计划完成，就为一城两镇选址。另外还兼职预报天气，虽然不是太准。

        虽然各色人等各自目的不同，但他们却实实在在建设了大明弘治朝第一号工程，而这个工程意义重大。

        随着各色人等不断赶赴天津卫，九月末朱秉橖就不得不召回三位师傅与王伯安议事，因为天津卫被支援的同时，秦王府也被各路牛鬼蛇神狠狠地薅羊毛。九月末各处工地已经一万余京畿禁军，一万流民青壮，两万应援民夫，罪囚近万，京中及北直隶各处官员仕子近千。禁军每人每月两块银币，流民青壮一块，应援民夫两块，罪囚只管吃饱穿暖，三五天给一点酒喝。就这第一个月就花去了二十万两，除了十万两用于购买砖石木竹等建材，五万两用于劳役月银，两万两给了上上下下的牛鬼蛇神，近三万两日常用度实在太惊人。

        并不是朱秉橖不舍的投入，而是查看账本之后有太多重复投资和冲突的计划。比如直沽现在根本没有商船靠岸，就已经在修从运河到海口的延河东西大道，而卫河许要清理拓宽河道，沿河盐碱地要引河水改善治理，滩涂要清理加固，实在是浪费了很多人力物力。所以需要各个子工程相互协调。

        至于过于惊人的日常用度，朱秉橖更是**，实际干活的那些人待遇并不好，达不到天天有肉吃的标准。三万块大半都用在那官员仕子那，各种接风宴，各种迎来送往，各种程仪，甚至还有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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