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劫富济贫璇玑阁 (1 / 3)
        弘治又问：“你眼中将秦地军户匠户与流民视为一体，有如此凄惨？”

        朱秉橖笑着说：“却不是这般，父皇这些年接连免钱粮、赈灾，如今秦地百姓都感激父皇仁德爱民，赏他们粥喝，让他们活命。只是儿看那家乡父老凄惨，儿是他们的王，受他们供养，看着绝望的乡亲们那动辄绵延数十数里的逃难人流涌向长安，总觉得有几分像那汉末的黄巾军！儿觉得，既然百姓们感念圣恩，但凡有一口稀粥喝饿不死，都不造反，就该有人给他们希望。”

        弘治顿时就红了眼睛愤慨叹道：“哪个帝王不想天下太平，黎民富庶。这几年只陕西三边，总兵指挥使一类武职都战死、战败论罪死了好几个，可河套还是收不回来。永乐爷爷时有八百五十万顷耕地交纳赋税，现在父皇只有四百万，实在是让人徒呼奈何！”

        朱厚照也悲愤说道：“还真是帝王乃孤家寡人，儿总以为西安乃古之长安，就算比不得如今北京，也定是极繁华，可三弟眼中的是什么？外朝说秦地糜烂乃近年天灾不断，连年初几百年都难遇的关中大地崩，都说是天人感应，上天示警，让皇家多修德，甚至有让父皇下罪己诏的。一个个都不想为什么西北糜烂至此，如何补救。反倒整日盯着宫讳指摘，请父皇纳妃，年年说江南赋税太重，请豁免积欠。治运河，而运河更不勘用；治黄河，黄河却连年不靖；治军，这些年损兵折将，却一点起色也无，九边越发衰败，那吐鲁番只三千人就敢攻我河西七卫，而河西七卫还真被打的大败亏输，丢了多少戍堡军寨边城！三弟一稚子尚觉不妥，这满朝文武都以为紫禁城住着两个痴汉？竟肆意愚弄？”

        朱秉橖小心翼翼擦擦弘治眼角，笑着说：“路阻且长，行则将近。父皇都开始整肃军武了，直沽又要开商埠，眼看着就要一日日好起来了。”

        弘治笑了笑，淡淡说道：“爹答应你了。等你有了小小三郎，而后出征那一日，爹就把那一身甲胄亲自给你穿上，再把永乐爷爷和正统爷爷的刀给你绑背上，你去替父皇，替列祖列宗把河套拿回来，把西域打通。到时让你娘给你系一领龙纹玄面素里云纹描金的大云麾披风，伤时拭血，死后裹尸。以慰我父子三人替祖宗雪耻之志，也为黎庶做些实事。”说着说着，就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朱厚照边哭边笑说：“那可抢了儿的差事，还是儿说要给自己备个好披风用的。阿弟可算如愿了！”

        朱秉橖愣了愣说：“儿可不稀罕那晦气的披风，玷污了太宗爷爷的宝刀，还损了军心士气！儿领着天下第一等精锐士卒，定锐不可挡，擒了贼酋，献于太庙。”

        弘治点头说：“然也，爹的卫将军定所向披靡，可不能跟你大兄一样背个晦气的披风。”

        朱厚照也哭笑着说：“等阿弟凯旋而归，大兄去九边关城迎阿弟回来！”

        朱秉橖笑着说：“那可威风极了，可杨师傅说的话皇兄还记得吗？君王万万不能让声威受损！到时候让刘瑾那厮去城外接一接就行了。”

        弘治欣慰地说：“杨应宁教的好，朕的皇子们更好。明日定嘉奖他，让他日后去多教教。明日就颁诏，让中官去督办各地，把贫苦的军户、匠户、佃户家养不活的幼子和孤儿给送来，筛选操练两卫幼军，既然是要奔袭万里，就叫骁骑卫和鹰扬卫。至于神武卫则以西安右卫为主，选秦地精卒补齐，战法武备与幼军一般，也尽心操练。让爹看看大明的秦王能不能练出如昔日大秦锐士一般威名赫赫的雄师！”

        朱秉橖拱手说：“那等秦地精选的将士已经就是大秦锐士了。只要再如商君一样以军功赏爵田，怕是只那神武卫就能大败吐鲁番汗。”

        弘治点头说：“那吐鲁番汗不过跳梁小丑，若不是考虑河西走廊易受西蕃部族与北方鞑靼两面夹击，父皇能收回哈密卫旧地，就能收复那西域。眼下还不是时候。已经子时了吧？该回去休息了，照儿带橖儿去你那歇了，给你几位师傅也安排好。走吧，爹带你们先出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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