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
  两袖空空地来，正如现在孜然一身地离去，带来的，不过一场梦罢了。

  塞北的雪花依然无休止地飘落，洌风徐徐，于寒风中凌舞，一袭白衣，雪白纤长的双臂张开，片刻不停地旋转着，偶尔上下跃动，因为北风的呼啸轻颤，最后缓缓落在地面，与路面的积雪融为一体。寒林，大都是松，常绿的，仿佛在炫耀自己不老的容颜，殊不知自己已年过半百，两鬓苍苍可仍如士兵般立在林中。早在万年前，就扎根于这片土地，好比一幅永不褪色的油画，挂在这雪原上空。

  遥望远方，却是满天白雪，遮住了视线，一片白茫茫。依稀可辨认出山的轮廓，也只是轮廓而已，还有不远处的一间雪屋。

  木板与砖块混搭在一起，用篱笆围起，院内的雪铲大半被积雪掩埋，只露出一小部分，看起来倒像半个盆。檐上同样被白雪覆盖，檐角还有几分垂直于地面的冰溜，窗户满是霜，偶尔可见模糊跳动的火苗。唯一没有冰雪覆盖的，唯有那座烟囱。

  莫说小湖就连大江也结了冰，滚滚东流的江水止住，再被白雪掩住，本是动的，现却静住了。就算古代的文人墨客见到此景，恐怕也不会生出对时间流逝的感叹，因为这般景象，叫人也记不得时间。无论是舞动的雪花，还是对岸连接到天际的白色，都混为一谈，也许应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除了那座小屋，又哪来的人迹呢？

  不知千万年后，这里又是哪番模样，是隐于汪洋，还是高耸入云？可我更希望是亘古永恒，不仅仅是大江，还有这四季。

  春的手轻轻抚过世间万物，白色渐渐褪去，露出下面原本的黑色，非针的树枝开始萌发新芽，树上树下的积雪化为甘露，滋润着久冻的土地。不远的小屋，炉火依旧，白色却消失不见，这常冻结的江面，与寒冷一同化作过去式。

  你可知晓，一眨眼已荷花满塘，却再不见昔日白色的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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