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一粟沧海桑田 (2 / 2)
        “咦！有些门道”。这下真找不着了，哪怕法眼观他，也是只有桌椅庭柱这些。“定是隐在其中，”掏出一八卦镜，也不知问谁借的，便往他这左右照。哈哈！我这是齐物之道，又不是法术变幻，你能找到才有怪。怕心声波动被他感知，悄悄的偷乐，轻声走到他背后，是来了一脚。

        “啊！”踉跄了下，竟然还没倒。“哼！”王平立身整了整道袍，摸出张符纸，真个让他做起法来，咦，是五雷神咒。怎么会被寻到踪迹呢？我现在可是神形如一，不落丝毫，看着驰来的电光，黄生也不作他想，既然知道不如显形出来，张口就把吞了，一入体内化作阴阳二气。

        “你怎会？”吃惊吧！这就对了，“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小伙，你不知道的还多呢！哈哈！“神人无功”，我如今不过刚渐入佳境，“心虚”而“同于大通”尔。

        “昨晚悟出了点东西，没事，你也不差。”黄生看着他惊愕的表情，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心想，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现在还早，以后你要见的市面还多呢。

        “呵，且让你得意会。”王平指了指坐榻，“走吧，只剩我等了”，边走边嘀咕，“不行，明日得再去与师父说些好话，多学些法术。”

        果然，两人这方落座，三位长者便跟后进殿了，相对于众人上方。此刻正值黄昏后，室内显是暗了些。“日既昏沉，应有明月当空。”华盖真人见此虚空圈了一圆，画刚完毕，便放出豪光，渐渐越升越高，浮上云端，照亮了室内。

        这种物化之法我倒也会，只是没他这般精妙了，黄生内心比较了下，这信手拈来的，却也合乎自然了。群道多少有些修为，倒也不至对此惊讶，对着佳肴灵果，言谈甚欢。

        “哈哈，良宵甚乐，岂可吾三人独酌，”一旁普济真人遥点了下酒樽，化作十来个，分散与各桌。“诸位，可饮此杯。”

        “善！”这场景怎如此熟悉，黄生有点呆住了，崂山道士，我去！这到底是我身在其中，还是其在我心中。看着众道士言笑晏晏，纵情欢乐，他也没了梦幻之感。举起酒杯，亦与他们饮了几口，好像虚实也不重要，此时此夜才是真性情吧。

        “可即可，然即然。”青精先生此言似是对他所说，又好像对众人，“明月如此。何不呼嫦娥来，歌舞以乐之。”遂投箸于月中，便有美人自光中隐现，而后越发细致，成就真人大小，行云而下，落入场中。扭动纤细的腰身、秀美的颈项，翩翩地跳起“霓裳舞”。虽不是第一次感受这种美丽，但与之前仙子们所舞各有不同。

        师傅说的对，事物之存在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会因为我的意识而分别呢，我又为什么要有意识的加以划分呢，真是身在局中不自悟了。浅笑着自摇了摇头，耳边传来仙娥的歌声，如箫管一般清越悠扬，“仙仙乎，而还乎，而幽我于广寒乎！”

        “哈哈！她一人下凡定有些寂寞，我替她唤些姐妹一起吧。”酒不醉人人自醉，黄生亦投出分餐食箸，并四人径落入场中，携着那嫦娥，环佩声动，鼓乐大作。舞至佳境，竟跃到众者案上，彩袖纷飞，暗香浮动，好在坐中的皆是道德高士，见色而忘色，心悦而神不移。一曲终罢，箸复落回手中。

        “今宵欢乐如此，哈哈！我怕是快要醉了。”青精先生看了眼黄生，又看看两位真人，“缘即如此，何不随我去月宫中饮乐一番，以为我践行。”

        “师父，你？”见他伸手相止，黄生即使有很多问的，也不好说了。

        “哈哈，归去来兮，天地自然。莫做小儿女姿态”。渐而四下云雾缭绕，仿佛来到广寒宫阙，白玉为梁，冰雪作墙，清光悠悠。

        “为师父贺。”黄生敬了一尊，想来师父心中早有考量，再说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身边。有些事还是需要自己面对，去思考。

        “不错。”先生点了点头，亦饮了盏，“该教你的也都说了，其中需你自己慢慢领悟。”又与两真人饮了些，然后消散于清风之中，仿佛从未来过。

        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黄生起身默默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从刚来这世界到现在，好像一直在被动的接受，不管是否机缘如此，日后直面的日子定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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