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人脑田 (1 / 6)
        黑色轻客的后备厢空间很足。吉和的尸体被固定在正中央的担架车上，脚朝着后门。

        一堵全息仪表墙隔绝了后备箱和驾驶室，车内其他地方布满了姜山认不识的仪器表盘，纷繁的数据线让人眼花缭乱。他坐在离那些仪器尽可能远的地方，几乎挨着后车门。

        几个白大褂例行公事般将一根数据线连接到吉和左手腕的监测器，另一端递给顾默。姜山冷静看着他们操作，实际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

        他为这一天已经部署很久，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差错。原本说好要来接吉和的人本来应该是个胖子，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女人——顾默，还是个副所长。

        吉和的秘密会就这样暴露出来吗？他们会发现这个监测器实际上并不属于吉和吗？姜山的脑子里一下闪过多种预设。

        两年前，三月二十五号，星期三，接近零点。

        有人在距离市西郊第三大道二三十米远的矮丛后发现了一具女性的尸体，第一发现人是一位开夜车的货车司机。据他所说，当时路上车很少，两边都是山地，没有摄像头，于是便打算把车停靠到路边去行个方便，只是没想到刚一扒开那片灌树丛，还没来得及解裤子，就看见离这儿不远的更深处——一片秃秃的草地上似乎躺着个人。

        因为是晚上，那一段又恰好没有路灯，很黑。他壮着胆子扒开野草挨近去，才发现是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性。尸体的血迹已与黑夜和土地融为了一体，因此并无感官上的血腥刺激，只是黑黝黝的荡子里她一个人躺在那里，阴恻恻的，十分诡异。

        那司机大着胆子探个头，朝那边叫了两声，没人应。

        “四周只有山风的鼓吹声和草丛里的蛐蛐叫。周围很黑，我抱着侥幸地想‘这或许并不是个人，而是个什么娃娃，就是那种服装店里常见的塑料模特，也许是被谁丢在那儿了。’”

        ……

        那之后，姜山就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完全沉浸在失去吉和的悲痛中。

        直到吉和死后第二周，又一个星期三。那时只有姜山一个人在家，一楼门铃声却忽然响起。姜山以为是出门买菜的珍珠，但珍珠从不会忘带钥匙。他正好在楼下，问是谁，回答他的却只有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急迫的门铃声。

        于是姜山凑到猫眼里去看，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死去的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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