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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李代桃僵,羊易牛死。世上冤情,最不讲理。
宋朝南安府大庾县有个吏典,名叫武嘉,娶妻王二娘。这二娘生性风流,虽已同武嘉成婚多年又有一个三岁儿子,依然喜欢结交一些浪荡子弟,背着武嘉做些龌龊事。
一次武嘉因公事在县衙里住了十多日,二娘便趁机与一个相好多年的奸夫私奔,连三岁的儿子也一并带走。出城不久后,孩子因路途颠簸嚎啕不止,二娘哄了半天也没哄好,一狠心竟将亲生骨血扔在路边草丛,自己同奸夫跑走了。
大庾县有个货郎张顺,这日去城外村子贩货,正好经过这片草丛。离得老远就听到好像有小儿啼哭,越近声音越大,他扒开草丛果然看见一个小儿,正在嚎啕大哭。四周没一个人,孩子父母更不知道在哪,张顺心中不忍就将孩子抱在怀里。
孩子在草丛哭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心中又惊又怕,现在被张顺抱在怀里竟止住了哭声。张顺娶妻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今天遇见了这事就只当老天可怜,送给自己一个儿子,没多想就把孩子带回了家。家人见孩子眉清目秀也非常高兴,就当成自己家孩子养了起来。
这边武嘉忙完衙门里的公事赶回家中,到家发现屋子里安安静静,妻子和儿子都不在家。武嘉心里焦急去询问邻居,邻居只道是:“你去衙门不久后,二娘就带着孩子急匆匆的出门了,我们还以为是回了娘家,其他就不知晓了。”
听邻居这么说,武嘉慌了神,他知道二娘平日里的毛病,担心她真的领孩子跑了。武嘉跑到各个亲眷家询问都没结果,只能贴出了告示,情愿出十贯钱做报信的谢礼。
武嘉连日来在县城各处寻找,这天路过张顺家院门的时候,看见张顺正和孩子在院内玩耍,武嘉仔细一看,正是自己一直寻找的儿子。他一下冲进张顺家院子抱住孩子,指着张顺喊道:“我儿子怎么会在你家里,我家娘子去哪里了?”
张顺被吓得够呛,急忙答道:“这孩子是我在草丛里捡来的,你娘子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武嘉哪里肯信,“娘子离家多日,我遍贴告示都没有找到,现在孩子在你家里,我娘子也必是被你这歹人诱拐走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两人争吵把街坊都引了过来,武嘉当着大家面又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些人纷纷议论“这张顺一直无子,突然抱回来一个孩子确实奇怪!”武嘉看众人这么说更加得理不饶人,就要拉着张顺去县衙打官司。张顺无奈道:“我没做亏心事,随你去见官,自有分晓。”
武嘉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张顺赶到了大堂。武嘉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县老爷审问张顺,张顺只说自己在路边草丛捡了一个孩子,其它事情都不知道。县官大怒“武嘉娘子和孩子一起失踪,现在你家找到了孩子,你却说不知武嘉娘子在何处?看来你也是个奸诈小人,不给你一顿板子你也不会说实情。”说罢,衙役架起张顺就是一顿痛打,张顺咬着牙没有招供。
县里和武嘉一样的吏典还有五六个,他们自然向着武嘉,纷纷跪到堂上请县令严刑追究。县令见此,又命衙役加重行刑,不多时张顺就被打得皮开肉绽,几乎晕死过去。张顺这次实在挺刑不过,只能违心招供道:“因家中无子,路遇武嘉妻抱着孩子,一时心生歹念将武嘉妻子杀死,抢了孩子回家抚养。”县令又问尸首在何处,张顺胡乱说怕人发现已经抛入了江中。县令录了供词让张顺画押,问成死罪投在大牢,只等准备好公文就将张顺押到府里。
没几天公文已经准备好,狱卒提出张顺到了大堂,张顺因是杀人重犯,上了铁镣、戴了木枷,只等县令点名押解去府里。还没等到县令发话,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四合,黑压压的乌云压在众人头顶。不多时雷电交加,一道道闪电从天而下打在大堂之上,一个吏典当场被雷电活活劈死,其它几个吏典则被一阵狂风卷走,瞬间无影无踪,说来奇怪,跪在大堂上不能动弹的张顺却毫发无伤,而且全身镣铐尽行脱落。
半天之后雷电渐渐散去,颤颤巍巍的县令从桌下爬出来,他急忙让人验看吏典尸身。仵作刚解开吏典衣服,就看见胸口赫然几个朱红篆字“张顺狱冤”。县令又问张顺身上镣铐怎么解开的,张顺愣了半天才缓过神答道:“刚才小人眼前一黑,好像做梦一般,什么事都不知道,等我醒来就这样了!”
事已至此,县令知道此事必有冤屈,他让张顺将武嘉妻子和孩子的事,再清清楚楚说一遍,张顺道:“我真不知道是谁把孩子扔在草丛里,我看一个孩子啼哭不止,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一时可怜才把孩子带回了家。武嘉妻子的事我实在不知,先前是因挺不住大刑才屈招的。”县令此时又惊又怕,知道此前冤枉了张顺,当堂将他释放。县令又命武嘉带着衙役四处寻找妻子的下落,后来果真在外县找到了王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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