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直到天涯海角 (3 / 3)
        “黔队长，那咒语念了，可能真的会累死。我们不敢念，一定会死。或者说累死的几率太大了。”有人担忧的语气喊说。

        “不念，只能被射死。念了，还有可能活下来。少废话，快念！”

        众人禁不住黔队长的催促声。口中念：“飞蹄萦风凌气！”念了好几遍。忽然起效，萦风脚下的风声更加响亮。速度也变得令人咂舌的快。仿佛要飞起来。黔廉笑脸盈盈，忘记了累死的诅咒。他们的速度变快。射雕士在后面追逐，即使服了药丸，也逐渐被拉开距离。

        “他们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快了？”连钦疑惑说，突然暴躁。“我不信了。都给我卖力的跑。给我射死他们。”连钦擎在手中弓弩，猛然抬起，瞄得前面的黔廉亲切。射雕士众人也抬起弓弩。一阵箭雨，三十几支弩箭发射。只有几支箭中靶。不是准度的问题，而是黔廉一众实在太快，弩箭赶不上，便掉落在地上。

        “狗日的！”连钦见红黑暴鸢越跑越快，连弩箭也跟不上。便将弓弩向天一扔，丢弃了弓弩。他气愤填膺，发誓要追上红黑暴鸢。抛弃了一切重物，连腰刀也扔了。射雕士众人见头领这样，便学着，扔掉一切重物。发誓要追上为止。其实这也是药丸的作用。射雕士的每人，现在全兴奋到了极点。

        “好快，”黔廉眼前的景物不断变换，不由得感慨。两脚一直在跑，一直在动，没了感觉。这两脚仿佛已经不是他的了。他还是带着残余的队员一直在逃。有几个不敢念咒的，已经被射雕士杀掉。现在包括他，一共还剩十八人。这十八人念了咒语，不知将会发生什么。他们一直在飞跑，偶尔回首一望，发觉早已甩射雕士远远的了。却依旧在跑，速度还极快，一直在加速。停也停不下来。自从念下咒语的那一刻，他们十八人的两脚，早已改换了主人。由不得他们了。

        “黔队长，停不下来呀。我们要跑去哪里？”有声音问黔队长。可惜速度太快，黔廉压根听不见。黔廉自己说的话，别人也听不见。就这样，一会儿上山，一会儿越河，一会儿路过一座村庄，又一会儿路过一个城市。速度已经快到极点。黔廉难受的表情充斥面孔。他不知最终会跑到哪里。

        “这便是诅咒吗？”黔廉心中自问。他带人又翻越一座高山。山下一条河流。他很清楚，自己早已跑出了远灵州。因为远灵州是平原地带，现在这个地方山清水秀，还是丘陵地带。各处生长着茂密的青翠树林。现在已经下午了。夕阳左面，黔廉想着：“夕阳在左面，左面是西方，我们这是向南面跑去呀。”山下那条大河宽阔，可是不碍事，整整百米宽的河面上，十八人飞波踏浪。已经到了对岸。继续朝南方跑。夕阳还在，夕阳还在，只有半个红恹恹的火轮沉入山下。现在气候变得湿热了。他们每跑过一处，一定造成一股强劲的旋风，那旋风能摧残万物。只听青林中旋风过处，百兽惊慌，百鸟鸣叫。

        “我……我……”黔廉快没了意识，两脚还在飞跑。他望着西边的夕阳，突然两行清泪流下。这一刻，一生的所有记忆，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切换。自己如何因为黑丑，被亲生父母抛弃，又如何被谢里方团长收养。一晃十年过去，他十八岁当上队长时，多么高兴，感觉世界上，他终于第一次被承认。还回忆起了端木白酒和仇雨人，他被二人当作老大哥，一直很崇敬他。太多太多，他黔廉回忆不完呀。

        黔廉已经不知在哪里了。他好想睡一觉，眼皮沉重。现在是在一片林子中飞跑。恍然间视野开阔，出了林子。黔廉被惊醒，因为眼前是一片大海，一片被夕阳照射得波光粼粼的大海。

        “我还是第一次见海啊。”黔廉微笑着喃喃说，忽然感觉人生圆满了。在飞跑冲入海上之时，猛然两眼闭合，没了呼吸。已经死了，却死得瞑目。他在海上飞波踏浪的两脚，也突然停住。他的整个躯体，噗通一声，猛地摔进海水里。漂浮在海面上，周围没了众人。十八人中，只有黔廉一人跑到海边才死去。其他人不知在何处，已经累死了。

        黔廉的尸体泡在海水里。只见西边沉入海面的夕阳，它那昏黄灿烂的光芒，使得海光泛泛。就如此，黔廉的尸体漂浮在这海面上。

        第二日，起早赶海的渔民，于海岸上发现黔廉的尸体。却不认得，便去报官。察了死因，竟然是累死的。官府也无办法，只好草草埋葬了黔廉。如邹添城主所说，死了变成阴霾，湮灭，被埋入厚厚的黄土中。呜呼哀哉，黔廉估计也不曾想过，自己居然如此荒诞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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