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绝命书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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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红黑暴鸢团部，团长经常不在，端木白酒与仇雨人又出去了。剩下黔廉一人管理，他现在是代理团长。不能随意出团部。以前能亲自带人去侦查，出到昼曲城外飞跑。他很安心，也很舒服。现在一切必须委托别的队员。自己只能安坐办公室中。处理一切事务。

        “这些琐事也太多了，”黔廉右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住下巴。双眼忙得不可开交，左手拈着一张文件在看，觉得无聊万分。“团长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太无聊了吧。都坐得快生痔疮了。”黔廉虽然稳重，但其实是好动的人，特别不耐烦坐在办公室中看文件。

        “黔队长，”突然有人敲门说，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不过来人必须要敲门，提醒室内的人。“黔队长，”那人再敲一次门。黔廉猛然惊醒，先前看文件睡着了。他摇头晃脑，喊：“请进！”

        那人走到办公桌前。伫立在黔廉眼前，拱手作揖一回。说：“黔队长，我们回来了。”他们一天前被派出昼曲城，刺探情报。

        “哦？怎么样？快说说。”黔廉来了兴趣，在椅子上端坐好。两眼紧盯面前那人。“仇雨人到哪里？到安山城了吗？”

        “没有，”那人苦闷着一张脸摇摇头，“仇队长去零天府了。没有去安山城。郑哉演已经出发了。已经离开安山城，部队开拔南下。而且还有一点悲伤的事。我们回来时不小心，遇上了温王的斥候部队，撕斗了一番。那群温王的斥候，本事不差我们红黑暴鸢，一战下来。我们虽然胜利了，却——，却——，”那人泪眼花花，黔廉知道一定伤亡很大，他沉默着等那人说。那人抹一抹眼泪，说：“二十人只剩下我一人了。呜呜呜……对方只有十人呀。我们真没用。真没用。”突然忿忿地跺脚两下。黔廉皱起眉头，黝黑铁铸的面庞，满是愁色。

        “你回去歇息吧，没死最好。打仗嘛，两军交战，哪里有不死人的。”黔廉话是这么说。心中比那人更加难受。“你回去好好养伤。”那人抹着眼泪去了。黔廉开始统计伤亡人数。在花名册上，凡是牺牲的队员，都用红笔打上一个叉。红叉打满了本子。

        黔廉突然背靠椅子。想先舒口气，他仰望屋顶，自言自语说：“五十个，五十个，能正常活动的只有五十人了。再执行几次任务，怕是我要当光杆司令了。等最后一队回来，先修整一会儿吧。”他发觉自己被悲伤淹没。猛然振奋端坐起，悲怆的表情霎时烟消云散。继续用坚毅的眼神，扫视文件。却发觉看完了。

        “出去走走吧，”黔廉椅子上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出办公室。天边的夕阳烧红了白云。他走到操练场，发觉四寂无人，暮色浓重。只有偶尔路过的一两个队员，与他打招呼。可是无论是谁，此时打招呼都笑不起来。黔廉无胃口，不吃晚饭，坐在操练场上的一个大石墩上。屁股下的石墩，平时是用来举重的。黔廉一只手能提起。他回想起一年一度的大比武，自己多么风光，高举屁股下的这石墩。观众围他成一圈，都欢呼喝彩。“估计今年的大比武也没了吧。”黔廉叹息一回。仰望天边被夕阳烧红的白云。

        “黔廉，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好像是谢里方的声音。黔廉惊喜地看向右侧面，操练场大门的方向，谢里方从那儿走来。到了他身边。黔廉的笑容浮现脸上，跳起身，转向谢里方，作一个立正的姿势。

        “行了，现在不是拘礼的时候，”谢里方挥挥手，看着黔廉说，“难得回家一趟。报告下情况如何。我明早又要走了。”

        “有价值的情报，全部第一时间送到衙署去了。”黔廉说。

        “不是问这个，”谢里方忽然默哀起来，说，“我们红黑暴鸢，到底还剩多少人。别撒谎骗人，我心里承受得了。我回来就为了这事，必须留点火种呀。我们红黑暴鸢，有很长的历史，我不想它在历史中湮灭。必须保留下火种。还有就是，仇雨人到哪里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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