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御书房 (1 / 2)
        左迁醒来时，自己已经到了宫中，忍着痛起来观察周围环境，发现这应该就是自己的住所，到底是宫中，即便是太监宫女住的地方也不会过于寒酸。贴近于黄褐色的墙壁昭示着自己暂时已经脱离危险，往前走，即便再怎么差，至少也还活着，那些不甘也有的办法去改变。

        没多久，一个小太监便走了过来，告诉他被分到御书房当差，他们两个住一起，这个小太监叫小六子，身躯单薄，和左迁的瘦弱不一样，左迁的瘦弱是近几日的憔悴显现出的，这个小六子，明显是饿的，他温和的讲着这宫里的规矩，目光太过纯净，左迁看不得，转过身。

        “每日早中晚将御书房打扫干净，边边角角不能偷懒，笔墨纸砚每日去司造局换新。陛下若是在御书房过夜，你晚上得在外面守着。日后有些不明白的，你大都可以问我，陛下若是在御书房过夜，我去给你送晚饭，大冬天的有些冷，你要记得多拿些碳火……”

        左迁当差的第一天，皇帝下了早朝便来到了御书房，在御书房还没有坐多久，就传了左迁到跟前伺候。

        十二岁的少年走向御书房，身子瘦弱，脸色惨白，却依旧走得铿锵不拔，想来，这就是小马子所说的磨灭不了的风骨，不知道是三朝为将的风骨，还是都城才子的风骨多一点。

        左迁在皇帝面前站了许久，目光深邃的盯着他，看不出是恨意也看不出敬畏，然后扣头：“奴才拜见皇上。”

        皇帝起身，转过去，背对着左迁，左迁的头低低的撞在地上，只听皇上的脚步声猜测他在起身踱步。

        “我和你父亲，其实也算的上生死之交，早些年我还是义王的时候，战场上，我和他并肩作战，那时候，我们都把自己的背膀交给对方，那时候，朕保全不了自己也会拼尽全力保全他，从不留一丝怀疑。朕做了帝王那么多年，不说别的，朋友，异性兄弟，朕就只有你父亲一个，我一直对他毫不怀疑……”皇帝踱着步，回忆起往事，似乎像是想要解释什么，不过，在左迁眼底，这一切不过是笑话，帝王保存颜面所用的虚伪之词。

        “难道我父亲对陛下怀疑过！”皇帝没有想到左迁会打断他的话。

        “那天我父亲走的时候，他跟我说，有些事，他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大义，也是为了某个人，为了这么多年的信任。”左迁一口气喷出这些话，气息不稳，竟咳出一口血。拿手擦拭，不顾皇帝惊愕。继续说到：“敢问这些，在陛下眼底到底算什么？”

        这一声质问在静谧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张狂，旁边的宫女太监都默默的低下头不敢往两个人那里看。明明左迁还是跪着的，明明还是一个刚刚脱离死亡危机的孩子，却在这一刻，对一国的九五之尊发起质问，门外的马公公的的立住，听着少年的质问结束，敲了敲门，进门，皇帝的手有些颤抖，停住脚步，并不做答复，他的头仰起，盯着御书房后面那一整排书架，上面刻着一个匾额：“励精图治”。

        “陛下，三公主吵着要来见您？您要不去看看？”

        二人僵持之际，马公公出来为皇帝解了围。皇帝得了借口，便不再去看左迁，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马公公跟在后面，朝左迁那里投了个意味不明的表情。

        出了门，皇帝叹气：“朕是真的不知怎么去对待这个左公子，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哪有点对皇帝的尊重，自古以来，也还没有哪个太监敢对皇帝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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