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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江剑秋舌战卧佛寺》
且说燕云背着莫柏,行不多时。前边山凹之处,闪出一座寺庙。殿宇巍峨,层峦壮阔,好一座大庙。门上匾额写着《敕建卧佛寺》五个烫金大字。左右一副对联。
上联:孽海总苍茫,问居士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下联:佛门真广大,渡众生脱无穷苦积无穷功。
(注:此联出自乐山大佛寺。)
燕云走到庙门口,刚要扣打山门。就听庙里有人喝道:“站住,这卧佛寺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就听另一个人说:“哦,依你我二人怎么才能走呢?”就听这个人说:“赢了我手中的兵刃,想走随便。”就听另一个人骂道:“你还真是狗仗人势之徒,不服的话过来赐教吧。”
燕云在外边听着这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一个像是常东莱的声音,一个像是严世宽的声音。燕云纵身跃上山门的瓦顶,往院子当中一看。正是金眼凤彭天翔跟八臂仙猿严世宽。院子当中站着大大小小几十个人。有僧,有道,有俗。穆文风,胡静,宇文山,段氏五虎,常东莱,等等众人。大半都认识。这些人是奉了司马修哲的法俞。来凌烟台捧场助拳的。说话的正是严世宽。燕云一见常东莱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不免大怒。朗声喊道:“两位哥哥,既然有人要打架。为何不带小弟啊?”说完,背着莫柏跳到院子当中。
众人一看,从门顶上跳下来一个人。还背着一个人,皆闪目细看。彭天翔跟严世宽一见是燕云。当即过来打过招呼。燕云把莫柏放在地上,又仔细往周围看了看。调侃道:“熟人还真不少。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彭天翔道:“贤弟,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跟着江老哥哥在一起吗?”燕云笑了笑道:“我俩本来是在一块儿的,路上碰到这个人。他说送他到卧佛寺。我就自己来送人,江老哥哥继续去找冯通跟高岚去了。没想到巧遇二位哥哥,还有这番热闹。”严世宽道:“贤弟,这可是龙潭虎穴。九死一生之地。你应该跑的,不该闯进来。”燕云笑道:“哥哥此言差矣。男子汉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假如你我弟兄真的要死在卧佛寺,黄泉路上也有个伴,省的寂寞。”严世宽听完哈哈大笑道:“言之有理,你我弟兄能携手一战,夫复何求。”
原来彭天翔,严世宽寻找二小。路上口渴,可巧走在卧佛寺。就想进来讨口水喝。没想到这卧佛寺有这么多对头在这。尤其常东莱,穆文风也在。他们在客栈吃了亏。没脸回去见傅傲。所以来到卧佛寺。没想到,二侠讨水。误打误撞的进了卧佛寺。这里虽然是个寺庙,实际却是凌烟台一个招贤馆。所以才聚集了这么多人。
这时就听有人念佛号道:“南无阿弥陀佛。”燕云回头一看,是个老和尚。年过七旬。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皱纹堆磊,面黑如墨,粗眉环眼,阔口咧腮,双耳垂肩。真若金刚,不亚韦陀。和尚道:“这位施主,你是何人?莫大侠是如何受伤的?”燕云一笑道:“弟子燕云,见过大师。莫大侠是被谁打伤的,燕云也不知道。您还是先救人为是。等他醒了,自然真相大白。我只是受人之托,前来送人而已。”和尚道:“敢问施主是受谁之托?”燕云道:“莫大侠昏迷之前,巧遇小可。托我送他到卧佛寺。所以我才来至此处。”这时胡静胡寂长走过来,把莫柏扶起来。手搭脉门,诊了一会儿。又撕开衣服,看了看胸口的伤对和尚说:“大师,这是碎心掌。难道是天机道长柳玄真打伤的?”和尚沉吟片刻,心中已知大半。道:“阿弥陀佛,江湖上会碎心掌的不止柳玄真一个。他师弟洪博图甚至柳玄真的徒弟。余斌,张枭。都有可能。先扶到禅房再说吧。”过来几个小和尚,把莫柏抬走。自有人医治,暂且不提。
这时,宇文山跳过来道:“燕云,我来问你。赵清河是不是被你给抓了?”燕云冷冷道:“不错,在玉山镇。我是把他给抓住了。”严世宽道:“没错,是我派人把他给送到官府的。”宇文山咬牙道:“断我师弟一臂,抓我徒儿。那今日就怨不得我要报仇了。”说完亮出量天尺就想动手。
穆文风却抢先一步跳过来道:“无量天尊。燕云,你个小奴才。我看你张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今日落在贫道手里,你想怎么死?”燕云一看是穆文风,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穆仙长。也不知道咱们两个到底是哪个张狂。不知道穆仙长的伤势如何?”穆文风一听。燕云语带讥讽。又气又恨,开口骂道:“你个小畜生,上次在客栈。仗着人多便宜了你。今天犯在道爷的手里。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严世宽一听穆文风出口不逊,登时怒道:“穆文风,本身你是出家之人。又身为剑客,应当修身养性。如此口出不逊,有失身份吧?”穆文风道:“严世宽,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想多管闲事吗?”严世宽道:“这闲事我管又怎样?”彭天翔接言道:“不仅严寨主要多管闲事。我彭某人也要管一管这个不平。”一语未了,只听从庙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道:“江剑秋也要拦一拦仙长的高兴。”又听一人道:“梁泰来也要问问这个不平。”又听一人道:“苗子初也得打个闲趣。”又一人道:“蒙敬之也得凑个热闹。”众人回头观看。从外边进来八个人。为首的正是江雨,后边是梁泰来,苗寿,蒙敬之,再往后就是高岚,张成,宗小义,李庆。江雨让冯通回随州城报信暂且不提。
穆文风一看是江雨等人,真是咬碎钢牙。遂道:“无量天尊,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来的正好,咱们新仇旧恨一块清。”法空口念佛号道:“阿弥陀佛,穆道长,暂且息怒。”又对几人道:“众位侠义光临本寺。真是蓬荜生辉。此处不是讲话之地。还殿中一叙。”穆文风虽然气恨难忍。毕竟是客,不好发作。只能听法空安排。
几人大步流星,随着众人进了大殿。落座献茶之后。只听法空开口道:“众位大侠,你们之间可能是有些小小的误会。若只讲打,也不能解决问题。不管伤了谁,都不值得。依贫僧拙见,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在此,贫僧做个中间调停之人。与几位和解和解。几位意下如何啊?”江雨拱手道:“愿闻大师高论。”法空道:“依贫僧看来,各位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有的事皆是因为五行令而起。让胡剑客,穆仙长等人。跟江大侠陪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只要江大侠说出五行令的下落。从此江湖上的人,谁敢再为难与你们。让他们找我法空便是。不知几位意下如何?”江雨听完,冷冷一笑道:“我还以为,以大师的身份。会有什么样的高论。想我江雨受辱,那是小事,不提也罢。然而家母三弟两条人命。难道一个认错就能算了不成?父兄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我答应了,我的朋友也不会答应。这是私事,也姑且不论。论公,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违武林前辈之遗命。让五行令现世,五行令一现江湖。必定会引起争夺杀戮。到那时节,天下万民将倒悬于水火。难道大师不知此中的厉害不成?难道大师不该阻拦,还要推波助澜吗?难道大师凭一己之威望就能让江湖安泰无争吗?如果认定我江雨知其下落。我江雨有死而已。也绝不会让五行令重出江湖为祸武林。”法空听完,登时哑口,不知有何话可答。江雨所说皆是正理,无可反驳。只得闭眼念佛。就听宇文山道:“江剑秋,你少拿什么国家万民做为说辞。我也管不了那个,我也不懂。我且问你,我师弟的断臂之仇,我徒侄的断首之仇。燕云还抓了赵清河。你待怎讲?琵琶山就这样被你们给平了。难道就算了不成?”江雨冷笑一声道:“国家大事暂可不论。那贺宏先转我上山,范平暗下软骨散害我江雨,又有人暗算于我。在我不能还手之际。袁德海欲害我性命,试问,我江雨与他何仇何恨?不是高岚杀了袁德海,我江雨早已费命多时了。再说,袁德海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就算与我没仇。江湖上的侠义之士焉能容他。他是死有余辜。赵清河跟王懿盗宝,嫁祸于人。身犯国法王章。抓他归案何错之有?至于刘井悬几次三番害我江雨。试问我与他何仇何恨?又去扬州转我母亲去断魂庄。逼我三弟自尽在家,逼我母亲死在断魂庄。又要劫杀我的徒弟徒侄。数仇都要算在他的身上。燕云断他一臂。简直太便宜他了。琵琶山聚集众人,寻滋闹事。自不量力,还妄想立功显威,逼我江雨就犯。不平他的山平哪个的山?这等肖小之辈,不说加以教导。反而不顾身份为其出头。真叫我江雨齿冷。”江雨这一席话,说的宇文山哑口无言。这时范平手摇羽毛小扇。走过来道:“江大侠,何必如此气愤呢?其实各位也是替诸位侠客着想。您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看您还是跟各化干戈为玉帛的好。对大家都有好处。何必如此呢?依我……。”范平一语未了。就听江雨开口大骂道:“住口,你个人面兽心口蜜腹剑的卑鄙小人。这里哪有你开口的地方。没有你这个狗仗人势挑唆蛊惑专管生事的奴才。焉能有这许多的罗乱之事。挑起武林纷争的人。你范平是脱不了关系的。在坐的都是甚等样人。无需你个无知之人吠声论理。自称什么小韩信,你也配。给我下站。”几句话,骂的范平面红耳赤。讨了个大没趣,讪讪而退。胡静一看,开口道:“江大侠,暂且息怒。有话好商量,有什么条件你说出来,大家商议就是。有法空长老在这。我想他也是个极公道的。让他替大家拿个主意也就是了。”江雨听完道:“既然胡剑客这么说。我倒是有三件事。第一,撤销凌烟台英雄会。让天下英雄各自回去。避免这场无名的争斗。也让武林少生杀戮,少结仇恨。第二,交出王懿。听闻他已然拜在宇文剑客门下。王懿采花盗柳,奸杀十几条人命。且弑父盗宝,寄柬留刀,诬陷燕云。我把他带回去,交给官府。杀刮存留,全凭官府断决。众位不要再出面袒护于他。第三,请胡剑客带领你的手下人,到我母亲跟三弟陵前一祭。以慰我母亲三弟的在天之灵。自此以后这三件事我永不再提。不知胡剑客意下如何?不知法空长老能否做得这个主?”胡静一听,登时不知道拿何话对答江雨。别人还未说话,穆文风冷哼一声道:“江雨,你在江湖上无非是个小小的侠客。提出这么多与人为难的要求。你凭什么?”
江雨穆文风如此不知自爱,也不留客气。因冷笑道:“我江雨人微言轻,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是我知道什么是息事宁人,什么是助纣为虐,什么是自知尊重。更不会做越纪越理的事。更不会千里迢迢自讨无趣。更没有不知深浅,蔑视天下英雄。此事本来跟道长无干,却强做争扯,当真不怕惹人取笑么?”话未说完,穆文风已经被江雨的讥讽气的胡须乱抖,嘴唇发颤。这时常东莱跳过来道:“江剑秋,你休要逞什么口舌之能。说破天,道破地。今天你也出不了卧佛寺,既然都遇到了。也不用你去参加英雄会了,今天把你废在这。什么事都了结了。”江雨冷笑道:“败军之将,安敢言勇?在场的都是甚等样人哪里轮得到你在此张狂?”
常东莱听此一说,登时大怒。他几次三番被江雨众人打的抱头鼠窜。今天这么多人在场。自持人多势众,只要他一动手。就算不敌江雨。也会有众人相助自己。不打江雨几掌,也难泄心中这口委气。他可没有别人的修养。纵身跳过来,晃双掌要斗江雨。彭天翔纵身一跃把常东莱的双掌一封,往外一推。常东莱登时往后退了几步。常东莱手指彭天翔道:“姓彭的,你少管闲事。今天把江雨拍死,或许会饶你不死。”彭天翔听完,一阵的冷笑,道:“真是无知少耻之辈,我懒得跟你斗口。想打,我金眼凤奉陪便是。”此言一出,众人哗的一声站起来。个个亮出冰刃,就要动手。江雨一看这般情形。一阵的冷笑道:“我以为卧佛寺有多少高人。想来是一个可以讲理说道的地方。没想到也是一些持武逞强。狗仗人势之流。我们要跟你们这些人争长论短。真真可惜了我们几人的身份。”
江雨一阵的挖苦损骂。众人不知道拿何话对答。这时段仁见自己的师弟有些下不了台。遂道:“江雨,都知道你是一代大侠。没想到也是个鼓唇弄舌之辈。你休要拿大话欺人,既然都身在绿林。讲的就是武术高低。既然你不听劝。我们也就说不上欺负你。听闻你的剑法绝伦。段谋不才,讨教几合。”说完,从背后抽出梅花护手双枪。一亮架势道:“请吧。”燕云早已大怒,见此情形,哪里按耐的住。也没跟众人商量。“噌”的往前一跃道,拿手点指段仁道:“段仁,你也休拿大话欺人,我奉陪你走上几合。”说完碧痕剑出匣,就要动手。宇文山摆量天尺,噌的跃到门口。堵住众人,眼见就是一场血战。
正在此时,从外边进来一个小和尚。急步跑到法空面前道:“启禀长老,瞿先生来了。”法空一听赶紧站起来。忙问道:“瞿先生到哪里了?”小和尚道:“已到庙门外边。”法空吩咐一声道:“赶紧列队迎接。”说着,带着僧众急急出了大殿。
不多时,从外边簇拥着进来一人。但见此人,年近八旬,皱纹堆磊,鹤发童颜,红光满面。三绺胡须,恰似白缎,垂在胸口。一身浅米色长衫,显得斯文儒雅。老爷子背手迈步进了大殿。这时江雨一眼就认出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人称神剑瞿若白。江雨忙的紧行几步,纳头要拜。瞿若白忙搀住道:“江大侠万万不可如此。愧煞老朽。”江雨道:“不知道是老剑客到来,没能出去迎接。江雨死罪。”瞿若白一笑道:“江大侠万不可如此。”江雨又与众位侠客一一指引。瞿若白这才细看在场之人。心下一知大半。因问道:“众位侠客,因何来到卧佛寺啊?”江雨这才把前后之事说明。瞿若白听完,手捻长须沉吟片刻。回头跟法空道:“贤弟,依老朽看。暂时也别这样,先让江大侠他们回去。想要解决事情,也不在这一时半刻。有什么事见了二弟再谈。不知兄弟意下如何?”法空站起来一施礼道:“阿弥陀佛,全凭大哥安排就是。”说完,又对江雨道:“江大侠,恕过贫僧失礼之处。改日再请诸位吃茶,今日我不虚留众位。请吧。”说完一挥手。让江雨等人出寺。江雨一拱手道:“多谢瞿先生,多谢大师,恕过我等鲁莽之罪。他日再来拜访。暂且告辞。”说完起身带着众人要走。厅上众人皆不明白法空为何如此,一个瞿若白就把大和尚给唬住不成?一时间窃窃私议,不知所以。一看江雨等人当真要走,宇文山纵身跳到门口拦住去路道:“且慢!”回头跟法空道:“大师,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不成?岂不知放虎归山,必有后患。”法空看了宇文山一眼道:“宇文剑客,难道贫僧说话不算吗?”一句话说的宇文山不敢答对。只能咬牙闪到一旁。
江雨众人出了卧佛寺。行不多远,迎面来了几个人。来的正是余斌,张枭,乜阜,丁鹏,郑回,还有冯通。众人匆匆往卧佛寺赶。相见把前后之事一说。苗寿暂别,随着梁泰来回了梁宅。余下众人回了客栈。暂且不提。
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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