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病体 1 (1 / 4)
        “我向大家保证，随着新型号的服役，病体作案时的破坏将会极大幅度地降低。它会比上一代哨兵更快速地抵达现场，更快速地做出判断，以及更迅捷的击毙目标，整个流程会比之前更高效…”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上，一位面容清秀，身材瘦弱，套着一件黑色连帽衫的青年面无表情地望着电视里一位西装革履的人侃侃而谈。

        该青年看上去摸估有十七八岁，脸色苍白，眼神疲倦，从上车一开始他就一言不发地坐在座位上，枯坐几个钟头，期间几乎没有动过，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包括检票的乘务员。

        又或者说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如果你也在车厢里，那你可以很明显地感到一种疏离感——即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刻意避开他，连对视他都不敢。只要他望过去，这些人尽欢的谈话就会终止。

        “这种新型哨兵携带有最新的人工智能，它可以在巡逻过程中自己判断是否出现危害，并且判断危害的大小，自己做出处理。”电视上的西装男一板一眼地说道。

        主持人表现出些许惊讶；“你是说今后的哨兵可以自己主动发动攻击？而不需要授权了？”

        “没错。”西装男点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但你不必感到担心，它只是变得和正常的治安官一样而已。而且，这样做会让它的行为变得更加合理。你知道，正常的治安官就是这样，在他们在路上看到受难的人们时，他们会选择主动相助，而不等上面的指令。哨兵也是一样，难道你希望当哨兵在路上看到有人受难时是在一旁慢慢地看戏，等那个所谓的使用武力授权，而不是像人一样立即援助吗？”

        主持人心里一惊，立即说道：“当然，当然不是啦...”

        ...

        列车减速驶进一间中途停靠站。

        坐在黑帽衫青年对面座位的一位中年男士换成了一对母子，那是一位天真烂漫的小男孩，顽皮的小男孩刚想凑过来和青年打招呼就被其背后的家长拉回去低声呵止：“乖乖，你不要命啦，没看见他的袖章吗？他可是病体！”

        一听病体两个字，小男孩吓得连忙把头缩了回去，躲在大人身后探出一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黑帽衫青年。

        秦空看了一眼小男孩，抿抿嘴唇，低头瞥了一下自己右臂上的袖章，那是一面黑布，上面印着一副可怕的羊头符号，象征着西方神话中的潘神，也是如今病体的专有符号。

        第九区政府规定，所有病体出入公共场所必须佩戴带有这种图案的袖章，否则就将其视为触犯隐瞒危险罪。

        秦空曾亲眼看见一个违法此规定执行的少年，被一群治安官用黑色的警棍痛打一顿后押上警车带走的场景。

        不过，这种被大家疏离的情景秦空已经习惯了。当小男孩被大人喝止的时候，他也是用微笑回应。

        内心里，他觉得这种被大家疏远，被大家警惕，被大家害怕，被大家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甚至是很有必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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