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记忆 (1 / 2)
        柳真如单手挡下那块起码一吨重的飞石。

        八方形的大厅里，沈心同无法形容这一刻的震撼。他就像哥伦布发现了南美洲。《火星纪》里那段描述莫顿走出荧惑号舱门一脚踏上火星地表的心境，一个昏黄而荒凉的世界向他扑面而来，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澎湃和激动。

        他和向南搭伙四年。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暗网。

        如果不是通过实时影像观察到第九室的战斗情形，他对暗网的认知恐怕永远停留在肤浅这个层面。以前，他以为暗网只是一群正义感爆棚，行为举止中二的救世主义者，因此不屑去认识。然而今夜，他的世界观彻底的颠覆了。

        他露出了几分忧虑和怀疑，面对柳真如这样的怪物。向南真的有胜算吗？

        向南只有十六岁。这样的年纪大多都是某个学园里的好好学生，正在备考了，规划人生了，人生正要打开。然而此刻，他却在做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有一瞬间，他感到恍惚，感到一种不真实，感到——仿佛就在后海的那个雨夜一样虚幻和扑朔。

        他不敢相信他的灵魂第一次被世界撞击，居然是来自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不，或者说是来自那个龙纹身的人贩子。

        哪怕过去了五年，他和那个男孩的相遇情形仿佛犹在昨天。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仿佛只需轻轻地一戳就能回到那条充斥着恶心气味的雨夜。

        那是麦芽啤酒和后海臭水沟内外交攻的味道的最后大融合。但是酒精彻底把他麻痹了，他只看到锈迹斑斑的钢铁墙块滑向遥远的夜空。然后稀稀落落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就像着了火一样，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在巷子中，在他醉醺醺的目光中，所有酒吧前的霓虹灯牌就好像一群孤魂野鬼的引路灯。

        两个男子站在他的身前，“老大，这个捡吗？”一个精瘦的男子跟在一个脸和光头都纹着龙的男子身后说。

        “当然。这身板卖给去黑曜星的奴隶船主们值不少钱吧。”光头男子摸着下巴，脸上漾出笑容，“不过趁他醉酒，先打一顿吧。”

        接着一阵疼痛刺激着他，他在痉挛中吐出了胃液和酒。

        “你们想做什么？”他打着迷糊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

        “当然是请你去做奴隶了。”

        “请我去——做奴隶？”他彻底的清醒了，并咳出了血，“你们他妈的疯了吗？当街做这种事。”

        “嘿嘿……老大，这小子以为这里是上谕哩。”

        “我是上谕人。”

        “哦。”龙纹身男子说。“那你来对地方了。”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脑袋很沉，很痛。他被那个精瘦男子五花大绑的绑起来，然后扛在肩头上走出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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