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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 12)
        玛莎和里昂。托特希纳的分开以及她和赫尔曼。布罗德,一个异教女人的丈夫,**,对希弗拉。普厄来说,都是自一九三九年开始的恐怖的继续。这种恐怖似乎永远不会结束。不过,希弗拉。普厄和赫尔曼挺亲近,叫他“我的孩子”。他对犹太教的知识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每天祈祷的时候,她都要恳求全能的上帝让里昂。托特希纳同意和玛莎离婚,让赫尔曼和他的异教老婆分开,让她希弗拉。普厄在生前享受到把女儿领到结婚华盖下的快乐。但是看起来她不会得到这样的好报的。希弗拉。普厄责备她自己:她违抗自己的父母亲,待迈耶很不好;在玛莎的成长过程中,在应该灌输给玛莎敬畏上帝的思想的时候,她很少关心她。而她犯下的最大的罪行就是:在这么许多无辜的男女惨遭杀害的时候,她居然一直活着。

        希弗拉。普厄在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对自己咕浓。她好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争论。她关上灯,然后又打开灯。她背诵睡觉前说的祈祷文,吃了一片**,把暖瓶灌满。她患有心脏病、肝病、肾脏病和肺病。每隔几个月,她就要昏过去一次,每次医生都说她没救了,可每次她又逐渐复原了。玛莎留神着母亲的一举一动,总是警觉地准备帮助她。母女两人互相热爱,然而又无休止地互相埋怨。她们的互相不满可以追溯到迈耶。布洛克还在世的时候。据说迈耶一直和一位希伯来语女诗人,玛莎的老师,保持着柏拉图式的恋爱关系。玛莎会打趣地说,这恋爱是在讨论希伯来语的一些语法规则中开始的,而且从来没有进一步发展下去过。但是就连这样细微的不忠行为,希弗拉。普厄都一直没有原谅迈耶。

        这会儿,希弗拉。普厄的房间里黑洞洞的,玛莎仍然坐在赫尔曼那间屋子的那把椅子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赫尔曼明白,她正在为他们的亲热准备一个不寻常的故事。玛莎把自己比作山鲁佐德。她在犹太人居住区、**和亲身流浪的波兰废墟上历尽了艰难,她一边讲故事,他俩一边接吻、抚摸、尽情欢乐。在这些故事里,男人们都追求她:在地下室里、在森林中、在她当过护士的医院内。

        玛莎收集了大量惊险故事。有时候,这种故事听起来好像肯定是她编造出来的,但是赫尔曼知道她不是个说谎的人。她最复杂的经历开始于解放后。她所有的故事的寓意是,如果上帝想通过**的屠杀来改造他的选民,那么他已经失败。事实上虔诚的犹太人都给消灭光了。那些想方设法死里逃生的善于处世的犹太人,除了极少数以外,都没从整个恐怖统治中学到什么。玛莎同时夸耀和仟悔。赫尔曼劝她别在床上抽烟,但是她吻他,还冲他喷烟圈。香烟的火星会落在床单上。她嚼口香糖,吃巧克力,喝可口可乐。她从厨房里给赫尔曼端来食物。他们的亲热不只是一次男女的交合,而且是一次仪式,经常要持续到天亮。这使赫尔曼想起古时候的人,他们会叙述出埃及的奇迹,一直到启明星升起。

        玛莎故事中的许多男女主人公,不是被杀害,就是死干传染病。其他的人则在加拿大、以色列或纽约定居。玛莎到一家面包店去买过一块蛋糕,面包师原来是**里的工头。难民们在特赖蒙特大道玛莎当出纳的那家自助餐厅里认出了她。有些人在美国发了财——开起了工厂、旅馆、超级市场。鳏夫们已经重新娶妻,寡妇们也已再嫁。那些失去了孩子但还年轻的妇女们,因为重新结婚又有了孩子。那些在**德国走私和做黑市生意的人同德国姑娘,有时是同**的女儿或姐妹,结了婚。没有一个人——侵略者和受害者——对自己的罪行表示后悔。就以里昂。托特希纳为例吧。

        玛莎一向喜欢不厌其烦地谈论里昂。托特希纳和他狡猾的手段。他同时有许多方面:病态的说谎者、酒鬼、吹牛大王、色情狂和赌棍,他会拿穿在身上的那件衬衣跟人打赌。他邀请他的情妇参加玛莎和她母亲倾囊订下的结婚宴席。他染头发;冒充有博士头衔;他被控剽窃别人的成果。有一个时期,他同时是犹太复国主义修正党员和**员。纽约的法官已经同意玛莎正式离婚,要托特希纳每星期给她十五美元的赡养费,但是他从未付过一个子儿。相反,他耍弄一切手段骗她的钱。他仍然打电话、写信给她,恳求她回到他的身边去。

        赫尔曼一再让玛莎答应晚上早些休息。他俩明天早晨还得上班。可是玛莎好像不怎么要睡觉。她可以打个吨,几分钟后就醒了,精神焕发。她的梦折磨着她。她会在睡梦中大喊大叫,用德语、俄语和波兰语说话。死人在她面前显灵。她总是打开手电,让赫尔曼看那些死人在她胳膊、胸脯和大腿上留下的伤痕。有一次睡梦中,她父亲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朗诵他在另一个世界上写的诗。她还记住了其中的一节,背给赫尔曼听过呢。

        尽管玛莎自己过去跟别的男人有过来往,她还是无法原谅赫尔曼过去和女人的关系,即使是已经死去的女人。他爱过塔玛拉、他的孩子的母亲吗?对他来说,塔玛拉的身体是否比她玛莎的更有吸引力?在哪方面?嗯,那个梳长辫子的拉丁语系的学生怎么样?还有雅德维珈呢?她是否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冷冰冰的?如果雅德维珈突然死去——如果她自杀,会怎么样呢?如果玛莎死去,他会怀念她多久呢?他会等多长时间再去找其他女人呢?哪怕他对她说一次老实话也好!

        “你会等多长时间呢?”赫尔曼问。

        “我永远不会再找别人了。”

        “是真话?”

        “当然,你这坏蛋,这是千真万确的。”她充满激情地吻了他很久。屋子里寂静无声,连地板下面一只耗于的抓挠声都能听见。

        玛莎的身体像一个杂技演员那么柔软。她激起了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情欲和力量。在她月经来的期间,她可以用某种神秘的方法使它暂时中止。尽管玛莎和赫尔曼都不是性变态者,但他们无休止地互相谈着异常和变态的性行为。她折磨一个**凶手感到乐趣吗?如果地球上没有男人,她会和女人干吗?赫尔曼会变成同性恋者吗?如果人都死绝了,他会跟动物交配吗?只是在和玛莎**以后,赫尔曼才开始理解,婚姻——男女的结合——为什么在希伯来神秘主义哲学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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