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 (1 / 5)
        清晨睁眼从旅店的床上醒来，天已经大亮。

        蓝色的窗帘被拉开了半片，金色的太阳光透过绿色的树叶投射到房间内，点点斑驳印在我赤裸的身体上。脑袋沉重得像灌满了水银，我攥紧拳头对准额头使劲捶了下去，接着又摊开手掌用力按了按眼眶，疼痛感所带来的不适让我快速清醒了过来。

        昨晚强打精神扶着“俏女郎”出了酒吧，站在青年路街头，我一下子竟失了主见，没了反向。

        凌晨的马路显得愈发孤寂空旷，在垃圾桶翻找食物的两只流浪狗早已不见了踪影。垃圾散落得满地都是，两只破旧的塑料袋在冷风中被卷起，转瞬便消失在漆黑的天幕中。

        我漫无目的地扶着女孩走了一段距离，与其说成“扶”，改换成“托”反倒可能会显得更为贴切。

        起初我想让她用手挽住我的脖子，后来转念一想，今日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逢。彼此间素未谋面，一无所知，挽脖子这样过于亲密的动作未免失了体态；再者我对自己算有几分自知之明，虽说我外表干干净净，可其内肮脏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

        前方昏暗的路口已然可见，不出五分钟便可到达。我不知道下一步该迈向何处，索性放开步子乱走。幸好这时那女孩轻哼了一声，幽幽醒转过来。

        “喂，你喝醉了。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我轻轻地晃动她的肩膀，以免她再次昏睡过去。

        她含含糊糊地说道：“唔…知道我喝醉了，还问我下一步该干嘛？”

        末了她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口说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我承认自己是个没卵蛋的怂货，那请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吧？”这时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只管下意识地问道。

        “嘿嘿……回家！”

        “回家？你家在哪？”

        “不告诉你！回你家！”

        我还想多问几句，她却用手挽住我的脖子，头一歪继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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