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奉武为主（下） (1 / 5)
        想到横月，公输般的内心产生了波动。就像平静的湖面上吹过的一阵轻风，开始只是搅动起一圈涟漪，而随着这第一圈涟漪的荡开，接二连三的涟漪随之出现，整个湖面于是躁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啊！”公输般粗哑着嗓子喊出一声，用力一掌拍上飞过身前的机关鸟。

        机关鸟一只翅膀折断，却仍然挣扎着往前飞了两三秒，随后摔到地上，体内的机扩都被弹了出来。

        而公输般此举同样让自己饱受折磨，他的右手掌被机关鸟划出一道两寸长的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溢了出来。

        “般先生？”纵日不明白公输般为什么会突然癫狂，但私心里以为他是在向自己示威，于是冷眼看着公输般，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可能大师和天才都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吧，公输般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半分钟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很熟练的从柜子中取出金疮药，均匀撒在伤口上，随后用纱巾缠住，这一系列动作轻车熟路、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做这事情。

        “日尊见谅！这是老朽多年来落下的一个毛病，从事机关术要特别的谨小慎微，精神力需要高度集中。因此老朽一定要压制一切微小的情绪波动，也许是长年的刻意压抑，才导致老朽的内心一旦被搅扰，就会使情绪失控、叠加，以致于让老朽难以自控而发狂。”公输般找了只竹凳坐下，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往外吐着浊气。

        要想成为机关术大师，最重要的修炼就是要心如止水。公输般天赋异禀，对机关术的理解无人能比，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偏偏造化弄人，不可能让一个人十分完美，想做到心如止水，对公输般来说却比登天还难。

        他从小就遭遇灭门惨痛，内心所受的煎熬和痛苦常人无法体会。好不容易熬到机关术大成，有了名声也报了父母之仇，可偏偏这个时候又碰到了横月，这个他愿意拿命去守护却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人；更可悲的是，别人还能去追求所爱，但他却连把这份爱说出来的权力都没有。

        这种爱而不得的极端情绪在心里压抑、累积，终究会达到无法承受的地步，而公输般却没有别的发泄方式，只能自残。

        这也是公输般为什么要孤独隐居在机关峰、为什么经常让自己变得痴傻的原因，他只能忘记，唯有忘记，才能让自己成为机关大师公输般。

        “那么，是什么让般先生的情绪发生如此大的波动？天子客栈，还是阿月？”纵日到底心智远超常人，毫无征兆之间竟然有了如此洞察。

        公输般真的有一种冲动，他想大声对眼前这个令他无比嫉妒的男人说：对，你没说错，就是因为阿月，我最爱的阿月。但是，再不理智的情绪在现实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击，面对举手之间就能杀死自己的纵日，公输般到底是软了。

        “日尊说笑了，老朽一生只痴迷于机关术，怎会被俗世搅扰了心智？只是老朽突然记不得当年所打造的机关罩上是九十个呼吸孔还是一百零八个，思绪纠缠之下才导致老朽旧疾复发。”公输般情急之下编了一个十分荒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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