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次借宿
        白雪皑皑，一望无际，寒风怒吼，冰封万里。柳云鹏抖动身上的狐皮袄，积雪顺势飘下。他扬首眺望，依稀看到一丝炊烟，袅袅升起。

        他先是摩挲着残阳剑，生怕它受到一点委屈似的。继而双手摩擦取暖，顿了顿靴底的积雪，十年了没有在这么冷天气里待过。万毒谷最冷不过是深秋气候。朝着炊烟的方向加快走去，空留下一记记凹凸有序的脚印。

        伴随着‘嘎吱~’的一声沉响，柳云鹏慢慢推开木门，轻声唤道：“有人吗？”

        片刻之后，从屋内跑出一个女娃儿，她约有三尺高，红扑扑的脸蛋，瞪大的明亮双眼，看着柳云鹏，一动不动。柳云鹏蹲下身来，微笑着问她：“小妹妹，你的家人呢？”女娃儿依然呆若木鸡，一声不吭。柳云鹏走上前去，想要抚摸女娃儿的头。谁料女娃儿惊恐不已，撒腿跑向屋内。柳云鹏无奈摇摇头，只得跟尾随她走进屋里。

        穿过正堂来到内屋，屋里实在简陋寒酸，没有一件像样的物件。此刻，一位老头正躺在炕头，看样子是患了什么疾病。女娃儿一溜烟地躲到炕角，蜷缩着身子，以老者的身躯遮掩自己的小身躯，仅仅漏出小缝偷瞄。

        ‘咳咳’老头咳嗦两声，喘着粗气：“少侠来寒舍有何贵干。”

        “老人家，我是万毒谷的，出谷历练。途径贵舍，希望讨口热粥喝。如若方便的话，希望借宿一宿，明日再行赶路。不知可否？”柳云鹏手指向隔壁房间。“万毒谷啊！那是武林禁地，十来年不曾有人出来过。如果不嫌弃茅舍简陋，就请自便吧。不过老朽身染寒疾，无力动弹。霓儿，你再去多热些粥，供这位少侠食用。”老翁虚弱的说到。

        怎知他孙女蜷缩得更加厉害，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

        柳云鹏看着女娃儿那担惊受怕的可怜模样，不忍让她挪动，因而微笑回道：“不必了，老人家。我自小就会生火造饭，一切由我来弄就好了。您好生休养，做熟了大家一起吃点。”老头点了点头，缓缓叹气，颇为费劲地回了一句：“也好，也好。”

        柳云鹏并未急着填饱肚子，看老头好像很是虚弱，于头走到老翁身边，伸出手来，抚摸下老头的额头，还挺烫的，又号了号他的脉象。老头极为配合，并没有任何抗拒，只是问他是不是懂得医术，柳云鹏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反观那女娃儿却怕得厉害，当他看到柳云鹏靠近爷爷，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条件反射般地又向后贴了贴。

        片刻后，柳云鹏从包袱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接着倒出两粒褐色药丸。他手心托着药丸，对老者讲道：“这是的驱寒止热丸，只要吃下，明天就能退烧康复了。”老头用怀疑的眼神地打量着柳云鹏，又瞅了瞅药丸，犹豫不决。柳云鹏知道老者的忧虑，张开嘴自己先吞进一颗。老者眉梢上扬，满意地笑了笑，接过另一颗药丸，登时吞下。

        柳云鹏走出内屋，巡视一番，找到了粮缸。他打开木盖，定睛一瞧，十分惊讶，缸底只剩下薄薄地一层粟米。他眉头一皱，只取了一抹粟米，便再次盖回回木盖。接着，他从水缸中舀出一舀子水，放入大灶中，待水沸腾后渐渐撒入粟米。

        第二日清晨，柳云鹏在晃眼的光芒照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原来是园中的水缸里的水结冰了，阳光照在冰上有反射到柳云鹏的炕上，正好照到柳云鹏眼上。柳云鹏翻身下炕，穿好狐皮袄。来到屋门口。院落之内，和煦的阳光洒在女娃儿的脸蛋上，红彤彤，亮闪闪。她与老头正有说有笑，一同扫雪清路。

        女娃儿与老头看柳云鹏起来了，停下手中的活计，欢笑着望向他。柳云鹏慢步走向老头：“老人家你的身体好了吗？”

        “好了，多亏了你的灵药。真是神了，吃了一颗，我的病就好了。小伙子，太感谢你了！”老头先是竖起大拇指，继而抖了抖，含笑答道。

        “好了就好！”柳云鹏欣慰地点点头，忽而转身走回屋内。爷俩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没有多问一句，仍是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

        没过一会儿，柳云鹏便拿着包袱走出，直奔女娃而来。这次女娃儿竟一点也不怕，不过她翘起双眉，好奇地扬着头，却依然一言不发。柳云鹏走到她身前，再次蹲下身，抚了下她的头，然后探手包袱里，掏出几个散碎银子，这散碎银子是外公临走时候放在狐皮袄兜里的。

        柳云鹏掰开她的小手，放在她手上。女孩低下头，望着白灿灿地碎银，瞪大双眼，‘呀’地发出一声惊叹。柳云鹏又轻点了她的鼻尖，竖起食指，扣在唇上，发出一声‘嘘’，示意她保守秘密。女孩莞尔一笑，点点头。那老者没有看到碎银，以为他是在和孙女告别，只是站在一旁瞅着。

        柳云鹏又过来与老头拜别，感谢他昨日热心相助。老头摇摇头，表示该感谢的人是他，多亏了他的药物，自己的寒疾才能这么快康复。

        几句寒暄后，柳云鹏便辞别老头，继续踏上征程。谁知他刚刚走出十余步，女娃儿追了上来。她双手遮嘴，高声大喊：“大哥哥，谢谢你！”柳云鹏转过头，向她眨眼做了个鬼脸儿，接着回过头，向着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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